第5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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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来,太医院众人收拾了回家,秦韫来接苏敛。年关将至,天气虽冷,可街上华灯起,看起来却热闹,秦韫拉着她逛了一圈,忽然道:“敛敛,过几天,去我家吃饭,顺便,见见我娘吧?”

“好啊。”苏敛淡淡笑道:“那我得准备准备。”

见她没推辞,秦韫极是开心:“不用特地准备什么,我娘看到你一定特别喜欢。”

秦韫的父亲去的早,和苏敛一样是由母亲带大的,这些苏敛都知道。

“还是要准备准备的。”苏敛撇撇嘴道:“我这种没什么教养的小女子,若是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惹得你娘不高兴,到头来不是让你为难么?”

“你这么在乎我啊?”秦韫嘿嘿傻笑,两颊微红:“没想到你还会为我考虑这么多,敛敛,我真是高兴地不知道怎么好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逛着,秦韫随手取了路边摊上的一支发簪,往苏敛的发髻上比对,笑吟吟道:“其实我娘很好说话的,她只希望我们两个人把日子过过好,无病无灾的,回头再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她就满足了——”

话音未落,苏敛的唇角的笑容微微一僵。

“秦大哥……”她的脸色在灯光下异常的苍白:“我不想生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金庸死了,嚎啕大哭,边哭边写完了今天的更新。、

金庸算是写作的启蒙,年少时难过会去看武侠故事,想象着快意纵马,一笑泯恩仇。

那个时候特别喜欢令狐冲,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让人很有安全感,心中的侠大抵也就是那样了。

而金庸笔下的两个女人我也是最喜欢,一个是任盈盈,一个是赵敏,是真正的女儿当自强,所以我也几乎都在撰写独立自强的女性角色。

记得那个时候在班上管理黑板报,经常背着班主任把标题擦了,改成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写成楹联一样的格式,用粉笔也一笔一划写的潇洒,然后坐在最后一排孤芳自赏的傻笑。

那个时候金庸八十多岁,假消息说他死了,当时汪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后同学又拍拍我的肩说,假的,没死,我又破涕为笑了。

很滑稽。当时就想,一个写武侠的人,那么旷达,那么精神,是会长寿的。

他也的确长寿了,让我一直觉得他不会死,他悬在我思想世界的正上方,发光发热,像一颗恒星。

今天,思想世界的一角坍塌了,不会死的人到头来竟然死了。

朋友圈和微博都不敢刷,一刷就会流泪,复又想起初中的时候,经过学校门口的书店,走进去,那时有起点和幻剑出版了一些网络文学武侠,金庸还给了评价,具体是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翘了补习班在书店里蹲了一下午,一直在想,我什么时候也可以开始写故事呢?

胡写乱写写了这么多年,连泰斗的影子也没有摸着,泰斗却陨落了。

不知怎么的,觉得时光一去而不复返,时代终结,人也老去。

胡乱说了这么多不相干的话,又有点想哭了。

笔耕不辍,一日不死,文字不灭,算是一点无谓的回馈吧。

☆、第六十八章

好像只是不经意的功夫, 天地间就冷了下来。

天黑的越来越早, 顾歧披上一件大氅, 推开了两扇窗。

冷风立刻灌了进来,让人一阵清醒, 半昏不暗的天幕上, 月亮是半透明的, 偶尔划过一丝莹白的絮,飘下来, 冰凉的落在鼻尖。

顾歧抬手抹了一下, 湿漉漉的, 随后越来越多的冰絮飘下来, 一团一团,一簇一簇, 便是下雪了。

“大雪封山, 行路难啊。”老和尚从庙宇的另一端走出来,呵出一口白气, 慢慢的搓着手。

他朝顾歧走过来,顾歧凝眸看他,眼神冷淡,但无论他怎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和尚都笑盈盈的, 好意叮嘱道:“风大,施主回去歇着吧。”

护国寺里僧人众多,晨昏定省, 规矩肃然,这老和尚不是住持,却仿佛在这护国寺中颇受尊敬,偏又不受礼数管教,来去自如,烹茶摘花,洒扫挑水,风雅的乡俗的,好像一旦兴起了都会干。

天没突然冷下来的时候顾歧还乐意在山脚下的小茶棚里狗着,但这眼看着凛冬将至,顾歧也熬不住,老和尚专门有个禅房休息,顾歧不得已就舔着脸鸠占鹊巢了。

顾盈也是算准了这随性的老和尚最克顾歧这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才把他安心的扔在护国寺里休养。

老和尚劝了一句,顾歧没搭理他,执着的站在屋檐下看雪,他伤好了臭脾气又回来了,老和尚碰了个冷钉子,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走进去,开始铺被子。

“施主成日愁眉不展。”他乐呵呵的说:“有心事不妨跟贫僧说说。”

这么多天老和尚絮絮叨叨,嘘寒问暖,磨叽的顾歧头疼,还是头一回问出了这么有意义的问题,顾歧回头瞪他,看他是不是被掉包了。

“你一个出家人,淡出红尘,还想过问我的事?”他说:“管的未免太宽了,佛祖也不愿意吧。”

“贫僧由佛祖指引,渡世间一切苦厄。”老和尚笑眯眯的转头,双手合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只要施主愿意说。”

顾歧轻轻“嗤”了一声,扭头看向外面渐渐大起来的雪势:“没什么可说的,明知有缘无分,我还庸人自扰。”

“贫僧不大懂,到底怎样才算有缘?怎样才算无分?”老和尚笑道。

“见面是缘,经历是缘,就是有缘了。”顾歧说:“投缘却不能走到最后,便是无分。”

“何以算是走到最后?”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她嫁作他人妇便是与你无分了?”

“自然。”

“那么,他日若是和离。”老和尚慢悠悠道:“亦或是丈夫离世,你当如何?”

“?!”顾歧微微一怔,断断没想到这老和尚能问出这么荒唐的话来,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施主连这也答不出,可见是真的庸人自扰。”老和尚呵呵笑道,摆一摆手,便要出门。

“我会一直等。”顾歧忽然说:“她若愿意,我的怀抱永远对她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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