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娇娇抱着被子瑟瑟发抖,总感觉一冬过去后,她能比之前更胖。
事实证明,这并不是她瞎想的,等她差不多病愈后,穿上先前从家里带过来的新置办的冬衣时,愣是发现衣服太小了,尤其是肩膀和腰腹部,愣是小了一圈。
不得已,她只好继续病着,由大太太唤了家里的针线上人给她量体裁衣,紧急赶制衣裳。
在这期间,娇娇收到了来自于她爹的信件,信上说,今年冬日商行生意特别好,本来冯源是打算不管怎样也要抽空出来将娇娇接回家去,如今她忽的病了,就当是下雨天留客好了,又说刘家不是外人,叫她无需见外,安心养病便是。
假如没有前头那一遭事儿,娇娇兴许就全盘接受了这番说辞,可她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她爹的信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什么叫做刘家不是外人?她姓冯,是老冯家的姑娘,即便刘家是她娘的娘家,无论从律法还是道理上来说,那也是外人。
还是说,她爹也打算将她嫁到刘家来?
娇娇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她原先想的是,她爹送她来刘家,是希望借了刘母的好名声,以弥补她年幼丧母的缺陷,方便她将来能说一门好亲事。可假如说,她爹是早就存了将她嫁到刘家的心思……
似乎也说得通?
“不可能啊!”娇娇最终还是摇头否定了,假如是这样的话,那她上辈子就该嫁给刘家的某个表哥才对,可事实上她嫁的是桑平县的巨富之家,跟刘家没有半分关系。
思来想去,娇娇还是决定相信上辈子的经历,权当她爹在信中所说是为了宽慰她,好叫她安心养病。
待合适的新衣裳做好后,已经是大年夜了。
这一年的大年夜,娇娇是同刘家众人一起过的,她的病几乎已经痊愈了,起码丝毫看不出病态来了。只不过,大夫还是建议她先不要出远门,毕竟寒冬腊月最是熬人,娇滴滴的小姑娘在这种滴水成冰的日子里出门,哪怕没有先前那一遭病,也难保路上不会着凉。
刘母接受了这个说法,又称焦邺县的花灯是附近几个县城都为之赞叹不已的,让娇娇务必要留下过完元宵节再离开。
焦邺县的元宵花灯会倒是真的出名,娇娇上辈子就有所耳闻。只不过,那时她已经嫁人了,除了及笄那一年去过一趟焦邺县外,从那以后,一直到她胖死,她都不曾离开过桑平县。为此,她还很是遗憾的同她夫君说过此事。
忘了她夫君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娇娇只记得夫君那满脸担忧的表情,大概就是说放心不下她,舍不得她在这般寒冷刺骨的日子里出门,又特地遣人去府城买了各色花灯,愣是叫她在府中办了一场小型花灯会。
如今,既是有机会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娇娇还是很愿意的。
只这般,一恍然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刘母的年岁已经大了,就算她仍走得动,也懒得去凑这份热闹,况且她本身就是焦邺县人,年幼时候逛过不少次花灯节了,甚至连她同已故刘老太爷的姻缘,都是源自于某一年的花灯会。
事实上,花灯会本就是未婚男女结缘的好去处,也只有在这一日,未嫁女不戴围帽出门不算不守规矩。
于是,前往花灯会的人选,就是刘家数位未婚少爷小姐,以及娇娇这位表小姐了。当然,随行的仆妇也不少,毕竟县里就算再安全,刘家也不可能由着几个半大孩子天黑后出门的。
事实上,出门的时候天还没黑呢,娇娇他们下半晌就出门去了,花灯会得要入夜后,掌灯时分才开始。只这般,他们就先去了县里最热闹的那条街,上了茶楼二楼临窗的位置,点了一桌子的茶水点心,边吃边聊边等花灯会开始。
娇娇身份特殊,刘家两位未嫁的小姐均得了母亲的叮嘱,平日里就让着她,这会儿更是想也不想就将最好的座儿让予了娇娇坐。
说起来,这还是娇娇到达焦邺县后第一回出门,因此她很是好奇的四处张望着,得了最好的临窗座儿后,她愈发高兴起来,也不吃刚上来的茶点了,只趴在窗户口往楼下的街面上看。
尽管花灯会尚未正式开始,街面两边的小摊儿却早已支了起来,不少摊贩正忙着将花灯挂起来。一些低矮处倒是可以直接拿手挂上,有些高处就得用竹竿子费劲儿的将花灯挂上去,还得让人从稍远处盯着,看挂得好不好。
娇娇瞧着瞧着,就觉得奇怪起来,回头问:“他们把花灯挂得这般高,回头如何点亮?”
这个问题倒是稀罕,在座的俱是小姐少爷,也不懂这些个事儿,还是随行的仆妇帮着解答道:“用那竹竿子粘上蜡烛,小心点儿往底下点着呗。再不然就把花灯取下来再点亮一次,到时候位置都确定了,能省下好一番工夫呢。”
“哦!”娇娇恍然,随即又扭头看向底下的街面,津津有味的看着一群人为今晚的花灯会忙碌个不停。
你在桥上看风景,桥下的人却在看你。
娇娇不会想到,就在她盯着摊贩们忙活时,有人也正从对面的酒楼二楼雅座里朝她这边看来。在看了一盏茶时辰后,起身离去,吩咐随行小厮:“去对面茶楼。”
随行小厮匆忙从钱袋里摸出一粒碎银,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对面,他依稀记得自家爷方才就是死死盯着对面看了好半天的。可就这么一眼看过去,他有点儿傻眼了。
对面茶馆二楼处,凭栏远眺的是个体态异常圆润的胖姑娘。因着这会儿胖姑娘正专心致志的低头往下看,他无法得知那姑娘的容颜。可他一眼望过去,即便那姑娘满身的绫罗绸缎,也完全无法掩盖住她那惊人的身材。
哎哟妈呀,他家爷是疯了吗???
第17章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夫人小姐来这边瞧瞧,上好的绢花、花簪!”
“来看这别致的花灯簪子啊!看看呗,五文钱一个,买三个饶你一文钱!”
买卖人最爱的就是各大喜庆节日了,哪怕焦邺县这边平日里生意也不错,可往往到了节日里,一天就能抵得上平常一个月的利润,怎不叫人心头火热呢?
娇娇趴在窗前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直到某个华服男子走入她所在的茶楼大堂,她才被刘家表姐拍着肩膀唤回去。
“你大病初愈,还是仔细着点儿比较好,窗口风大,你靠过来些。”
说这话的是刘家仅剩的两个未出阁姑娘中较大的一个,因着刘家女儿俱是不受宠的三房所出,这当爹娘的尚且不招人待见,做女儿的又能落得什么好?更别提三房还是五朵金花,哪怕再怎么稀罕闺女,只怕也稀罕不起来了。
如今,三房五朵金花里,前头三个都已经嫁出去了,嫁的有近有远,有好有坏,唯一相同的就是跟娘家关系淡漠,除了逢年过节正常的走礼外,平日里极少有回娘家的时候。
也因此,刘四娘极是羡慕娇娇。一方面羡慕她在家受宠,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自家老太太、太太的心思。
眼见娇娇面带不舍的靠了过来,刘四娘笑着安慰道:“你要是想看底下的捷径,大可以等掌灯以后,咱们几个下去慢慢逛,何必挨着窗口吹风呢?”
刘五娘也跟着姐姐劝道:“临出门前,老太太和太太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们务必要仔细照顾着表姐你,你要是又病了,回头咱俩又得挨骂了。”
“五妹别浑说!”刘四娘听着这话音不太对,赶紧截过了话头,“娇娇你别介意,这丫头被宠坏了,尽会乱说。”
娇娇还真不甚在意,又或者说,她从知晓了表姨邱十一娘对自己那所谓的一见如故是假的后,就对周遭的人失了几分兴趣。
她拿人家当朋友,结果人家居然在心底里盘算着当她后娘?哪怕知晓刘家两位小姐没这些心思,可因为上辈子几人的关系就不算亲密,她只维系着普通的亲戚交情,并不打算深交。
“嗯,那咱们待会儿再去看吧。”娇娇答应了一声,便给自己倒了杯茶,又拈了块点心配茶吃,“这茶楼的点心虽不算特别精致,瞧着倒是有几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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