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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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个帘子,陈安梨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贺俞的歌声瞬间在客厅里传遍。

陆屿修原本就蹙着的眉头拧得更深,他修长的指尖一圈圈转着手机,听着耳边不绝的男声,思索着什么。

陈安梨很快踩着拖鞋从厨房那边过来。

她扎了马尾,围着浅灰色的围裙,手腕上海沾了一点面粉,鼻尖上也是,表情淡然地走过来拎起手机按了接听。

“妈。”陈安梨单手伸到腰后去解围裙,低着头的时候,能看到嘴角的笑渐渐落了下去。

“嗯,我挺好的,您和爸呢?”因为是单手,围裙的结又系得有些紧,陈安梨半天都没解开。

陆屿修犹豫了一瞬,拧着的眉头松开,他把手机塞回枕头下,走过来,轻轻拉住了陈安梨身后的围裙带子,想要帮她解开。

陈安梨被吓得低呼一声,瞪着眼睛警惕地回头,看到是他才松了一口气。

“我……”

陆屿修刚想提让他想帮她解围裙的事,陈安梨直接一脸紧张地竖起一根食指到他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冲着他摇头对口型:“嘘!别说话……”

女人的指尖带着热度和牛奶的香气,在离他唇和鼻尖很近的位置,陆屿修盯着,有些晃了晃神。

“没谁,就我自己啊,我这不是让您说糊涂了嘛。”

那手的主人很快收了回去,陈安梨对着电话那头无奈地叹气,“是是是。妈,我是毕业快有一年了,可我今年也才23而已啊,您怎么一副我马上四十了还嫁不出去的急切。”

“我什么圈子啊……跟您说了多少遍了,经纪人是正经工作。人家明星怎么就不正经了啊……”时隔一年,有些话还是无法沟通,陈安梨只能继续采取逃避政策,“行行行,不和您说了啊,我等下还有事忙呢。你和爸记得去医院体检啊。”

挂了电话,陈安梨才像是死里逃生一样感慨一声。

她在那边戳戳点点,手机里很快响起《极乐净土》的声音。

满意地换掉来电和闹铃铃声,陈安梨伸到身后利落地解开围裙脱了下来,回头的瞬间笑着招呼陆屿修:“快去洗手,来吃饭了。”

陆屿修听话地转身进了卫生间。

他正低着头看着莹白的水珠冲刷过自己的指尖,忽然感觉到身后客厅的灯一下黑了下去,几乎是瞬间,陆屿修按掉水龙头,手也顾不上擦,整个人冲出了卫生间。

“安梨姐!”

陈安梨刚好从厨房那边过来,被他这一喊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陆屿修惊魂未定,这才看到陈安梨手里端着一个造型简陋的蛋糕,上面插着一个数字18的天蓝色蜡烛,发出暖黄的微光。

“没事。我以为停电了。”陆屿修终于放下心来,看着陈安梨解释。

“停电的话,卫生间的灯还会亮着吗?”陈安梨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笑,“本来是想一会儿给你个惊喜的……算了,过来吧。”

也是。他刚刚下意识地找陈安梨,反应过度了。

陆屿修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跟着陈安梨到了客厅那边,才发现小餐桌上还摆了两个烛台,点着暖黄色的宫廷风蜡烛,一室温馨而朦胧的光,像是烛光晚餐一样。甚至还摆了瓶冰好的红酒。

“坐。”

陈安梨兴致很高,嘱咐陆屿修坐到对面,隔着暖黄色的烛光,撑着下巴看他。

“虽然昨天已经过了……现在不知道作不作数,但是,毕竟是你18岁生日嘛。这可是大事,就当给你补个成人礼,还有,庆祝你成为艺人啦。”

她的语气尽可能的温柔,像是哄小孩一般。

陆屿修看着蛋糕上歪歪扭扭的字和配色感人的图案,眼底的幽深处跟着迸出一簇微光,“安梨姐,你……为我做的?”

“对啊。”陈安梨看着他笑,有些心虚地保证,“虽然样子可能丑了点,但是味道还是和蛋糕一模一样的!”

“谢谢你。”少年笑开,一瞬间,烛光顺着梨涡倾泻进去,宛如时光倒灌。

陈安梨撺掇他:“要不要许个愿?我比锦鲤还灵的,虽然一直旺别人不旺自己……”

陆屿修看着她,摇了摇头。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你是只有一个心愿吗?”陈安梨听笑了,忍不住又皱着眉开始教诲他,“哪有人的全部心愿都能实现的。嗯……关于什么的也可以啊,你现在可是成年人了诶!读书时候没有喜欢的女生吗?或者,以后想要上的大学,将来的梦想之类的……虽然说人不能贪得无厌,但是对于愿望稍微贪心一点是可以的。”

这个孩子,之前真的太可怜了吧。

连心愿都不敢有。

她都敢肖想别墅呢。

陈安梨不禁更加心疼他了。

陆屿修想了一下,试探着问她:“安梨姐,你18岁时候的心愿是什么?”

“我啊。”陈安梨在那边费力地把红酒瓶塞打开,然后往高脚杯里倒了半杯给自己,“我高中的时候暗恋一个学长,高考完的时候吧,我就想着去给他表白,结果路上在公交车上手欠刷q.q空间,看到他发了个动态,说毕业快乐,亲爱的女孩。配图是他和一个女孩子手牵在一起的样子。”

“哎,还没开始就失去的恋啊。”陈安梨抿了一口红酒,感受着酸涩过后弥漫起的醇香,“他之前还总跟我说要好好学习,不能早恋影响我学习的,结果呢,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影响别人了。”

陆屿修在光影后看她,刚要抬手给自己倒一杯红酒,很快被陈安梨拦住。

她举着酒瓶,严格地只倒了一个底部的红酒给他。

“看在你是个成年人了的份上,仪式性的喝一点就好了。你还小,这酒呢,以后的人生是喝都喝不完了。”

陆屿修没有争辩,而是看着她垂着眼睛的样子,忽然问:“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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