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吴婶这时才上前一步给君戏九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着。文夫人从行为举止上可以看得出是大家小姐出身,她对仪表这方面很看重。
就因为她讲究和规矩多这一点和最近新死的亡魂合不来,之前上门请求过君戏九把她的坟头迁到了乱葬岗最南边。
文夫人性格清高孤傲,和谁都相处不得来。君戏九和她也不太相熟,只是每次带回祭品的时候,会单独分她一些。
她是带子而亡,身上的戾气很重,一般新鬼轻易也不敢招惹她。只是稀奇的是她并未因为怨恨而化为厉鬼,一直很安分的住在这里。
到了南边的地带,周围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单坟,坟包旁边只立着一根雕花木牌。木板上,简单的写着文夫人三字。
君戏九扣了扣木牌,算是在敲门。
当初给文夫人迁坟的时候,他自己还靠别人养活呢,自然没钱置办石碑。最后找了个块木牌当墓碑,只是尽可能的雕刻上好看的花纹,也算是一份心意。
坟包一阵扭曲,一条通道突然出现在旁边。君戏九抬步而下,这是通往阴宅的道路。
一般除非主人愿意开门迎客,不然旁人是进不去的。当然外来的阴魂实力强大的话,也能强行闯入。
相比外界寒酸的坟包,阴宅的布置可堪称奢华了。屋内布置的物件,基本都是君戏九用纸扎烧给她的。
阴魂就这点方便,使用的东西可以以纸作形。
别看乱葬岗居住的大多都是游魂,坟包外形看着都很凄惨,不过住在这里的阴魂各个的阴宅都尽量布置的很是豪华。
反正纸又不费钱,做法事消耗的灵气养养就回来了。刚学会以纸作形的咒术,君戏九就给大伙全部换了新装。
屋内,文夫人正在丫鬟的服侍下梳妆,君戏九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垂首在门前站定。
“文夫人,您寻我何事?”
文夫人对镜簪好一只发簪,挥退丫鬟,她从梳妆台起身来到屋内隔开摆放茶桌的地方。
“过来,坐。”
君戏九走过去,落座。
文夫人亲自倒了杯茶递给君戏九,丫鬟是纸人,只有简单的思维模式,一个命令一个动作,没有自主性。
她抿了口茶,问了句:“听闻,你要去京都上学?”
君戏九点头:“是。”
“很不错。”
在文夫人所属的那个时代,但凡能考上大学的,几乎个个都是天之骄子,拥有真材实料,含金量很高。
君戏九对文夫人的夸赞心下有些赫然,考试不是他答得卷,但分数却算在他头上。
碍于槐树精的心愿,他只好接受这个事实,只是暗下决心,之后定要加倍的把所缺的知识学习弥补回来。
文夫人放下茶盏,神色凝重的道:“我请你来此,是有一件事相求。”
长辈讲话,君戏九也放下手里的茶杯,身体更加的端正了一些,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
文夫人的神色陷入回忆,接着开始诉说她的故事。
文夫人本家姓程,名秀芹。如众游魂所猜测,文夫人生前是个大家小姐。文是她夫家的姓,她的爱人名长生,就是如今当地的一个穷小子。
她在大学时期和文长生相知相恋,家中亲人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一气之下,她就和文长生私奔回了乡下。
他们的故事虽然以悲剧结尾,但并非是两人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背叛了彼此。而是两人在归途当中,不幸遭遇到了劫匪,双双殒命。
文长生只是个文弱的书生,自然打不过那些劫匪。虽然他拼尽全力的阻拦为陈秀芹争取逃跑时间了,但陈秀芹当时有孕在身,哪能跑的太快。
劫匪杀了文长生后,很快就追了上来。陈秀芹为了不受辱,加之爱人死在眼前,绝望悲愤之下,自尽而死。
她死前怀有身孕,回乡为见爱人的父母还特意穿了身红衣,又在正午极阴的时候含冤而死。她死后没多久,当场就化为厉鬼,报仇索命。
文长生不想陈秀芹以后变为厉鬼为祸一方,然后被人当成恶鬼铲除掉。他希望自己的妻子永远是那个虽然性子清高孤傲,但内心存着温柔良善的大家小姐。
最后文长生唤醒了陈秀琴的神智,可是自己却闹了个魂飞魄散的结局。陈秀芹因陈长生最后的遗愿,就在爱人的家乡留了下来,自称文夫人。
“前段时间,我得知了老父尚在人世的消息。”
年轻冲动过后,就是无尽的懊悔。她本来打算生米煮成熟饭,就算父母不同意,也只能认了文长生。
谁知
“我家原在京都,父亲以前就是国大的教授。我想让你充作我的孙儿替我这个不孝女为老父送终。”
她尸骨埋葬在此地,无法离开此地。况且她也无颜再去面对老父,文长生和他们的孩子也在此地,她要陪着他们。
君戏九有些踌躇,不是她不愿意帮忙。要只是单纯的照顾老人,死后替他料理身后事倒不是什么难事。但充作文夫人之孙的身份,凭白就拉低了槐树精的辈分。
槐树精在此立足近千年,君戏九已认他做父,再认作一个小辈女子之孙,这样槐树精的脸面过不去。
陈秀芹听了原因也陷入了沉默。
她之所以一定要君戏九充作是她的孙儿,一是年龄大概能对的上,毕竟以前的人基本都是早婚早育。二是她还另外得知了一些隐情。
她之前在大学有个关系比较好的女性朋友也喜欢上了文长生,后来文长生喜欢上了自己,那个朋友因为告白被拒绝恼羞成怒,反而记恨上了他们。
那个朋友自此怀恨在心,有次找机会背后指使人诬陷文长生偷盗。文长生的家庭困难众所周知,下学期的学费都交不起,铤而走险很正常。
当时学校又没安装监控,证据又确凿,还有人证,文长生几乎无法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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