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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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博欧换好衣服,等魏北擦鞋。他靠着梳妆桌沿,摆弄会儿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

“其实我搞不懂,你说你这条件,混娱乐圈挺容易。随便上个综艺,摆着张脸,直接流量变现。为什么去拍成人片。”

魏北给皮鞋打上油,用天鹅绒巾仔细擦,鞋缝也不放过。他埋着头态度鲜明,不愿说话。人与人的价值观不同,有些事讲出来旁人非但不能懂,还徒增笑话与分歧。

辛博欧撇嘴,他知道自己再次扑空,眼神又落在魏北优美细长的后颈上,“你这脖子倒是真好看哎......对了,你是不是演过其他片子,就主流的那种。”

“怎么没有继续演下去。”

这人婆婆妈妈废话一堆,磕牙放屁还不收嘴。魏北听得脑仁儿疼,心想也只有小孩儿才不懂看人眼色。算求。

魏北继续沉默,辛博欧再怎么健谈也知该收敛。他无形中感觉对方一直在“让”他,不是忍让,就是纯粹的“让”着他。像大人对小孩的那种。

这种感觉挺奇妙,一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在他印象里,魏北的长相年龄和实际年龄不相符,怎么着也说不上谁让着谁。

他有些烦躁地啧声,上前从魏北手里拿过鞋子。

“算了你别擦了。这他妈本来就干净得像镜子。”

“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没有脑子。”

魏北的手僵在半空,几秒后啼笑皆非地放下。他看着辛博欧穿上鞋,终于开口道:“原来你还是会说脏话。”

辛博欧一顿:“我是人好么。”

“别生气,不至于。”

“没生气,凭哪点。”

魏北开始笑,双眼一弯煞是撩人。他乐不可支地说:“给你个建议,下次沈南逸喝多了,你可以试试用冷水泼他一脸。然后就能近身了。”

辛博欧看傻逼似的抬眼:“想害我也别出这种馊主意,你敢?”

魏北想说我真敢。想了想还是决定逗他:“你猜。”

“神经病。”辛博欧拿上外套,准备开门下楼。他身量颀长,收拾打整一番,盘靓条顺。真能让人自惭形秽。

年轻真好啊。

魏北想。其实沈南逸和辛博欧挺配的。

眼看对方要离开,魏北忽然叫住他。

“辛博欧,我跟你讲真的。”

“要想留住沈南逸,你得比他高傲才行。”

作家是高傲的,是酷的,是多情而善变的。

不酷的人哪会搞创作。

魏北明白,而辛博欧不明白。

因为演员也是需要“创作”的。

这晚沈南逸和辛博欧没有回来,要么是去哪里庆功,要么是在哪家酒店的大床上。

不过从微博热搜可知:某名校的艺术演出大获成功,不仅美女帅哥多如过江之鲫,且社会名流名人隆重出席。

活动结束时,校园官方迅速发出通稿。文字不算多,照片费流量。

其中便有沈南逸。

照片里,聚光灯下的沈南逸与辛博欧肩并肩站立。如璧人登对,天生绝配。

不少网友评论说这对cp我吃了,请他们继续发糖,然疯爱。一半真粉丝,一半是水军混杂僵尸号。

躺床刷了没多久,魏北瞧见居然有写沈南逸和辛博欧的同人文。文笔不错,剧情有点跑偏。

他笑着往下看,笑了会儿,却渐渐笑不出来了。

魏北从床上爬起去喝水,眼睛忽然有些干涩。他赤脚,地板的凉意顺着脚跟钻进去,顺了血管,凉到心尖。他在黑暗里揉了揉眼。不知怎的,有股力就从心底泄去了。

他站了很久,似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响。

忽地,从黑暗里飘出几句京剧唱词——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

作者有话要说:注:“*”

“梨花......也痴。”——《梨花颂》

第八章

“围观者站在那里,他们对正上演的‘暴行’熟视无睹。有人说今晚超市减价,有人说明日北城活动。叽叽喳喳,议论声像夏季最闹的蝉鸣。而哭喊从中刺过,他们先是一愣,空气安静了。有人抬头往施暴处看一眼,有人本想张嘴说点什么,却很快被再次沸腾的闲聊盖过。”

“于是,尖锐的声音似风掠过石坡,未有波澜。他们的外形无意中抽象化,身穿黑长袍,帽子罩着整颗头颅,不再有具体的脸,看来犹似中世纪的虔诚信徒。他们避讳那些不可言说的东西,面对暴行亦是缄默其口。”

“我们生来如此,这个社会,有人说。在二十一世纪上半叶,他们就学会了沉默。并以沉默为傲。”

“在觉醒者看来,这是可耻的。”

沈南逸写作时偶有低语,笔尖沙沙擦过纸面,混着他沉稳的声音。有时灵感涌现,他能稳坐半天不动。碰上表达瓶颈,往往写一页纸手腕酸疼。

比如今天,写下“可耻的”三字以后,沈南逸盯着墨水未干的字迹出神,接着他往后退开椅子,从桌子最下方的抽屉取出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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