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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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怔了一秒,他低头去看熟睡的魏北。沈怀跟他哥从小不和,没给霍贾面提过。片刻,他摸出手机拨了电话,那边沈南逸明显还没睡。

把你的人接走,沈怀冷声道,接着报出地址。

魏北是在潮热中逐渐清醒,宿醉头昏,喉咙干得发紧。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下意识向窗户张望寻找光源。一片漆黑,天没亮。

他似陷在云端,整个人没有着落。霍贾,霍贾怎么了。魏北猛地想要坐起,却被一只手臂直接按回去。

后脑勺撞在枕头上,这时他才嗅到熟悉香水味,裹着男人独特而淡薄的烟味。魏北感觉那手臂似烧灼的铁块,烫在他的腰间。沈南逸紧箍着他,始终不说一句。

黑暗中唯有沉默在咆哮。一切感官都顺着无声尖叫的轨迹,不断放大,不断挣扎。

魏北呆怔几秒,遽然开始猛烈挣脱。沈南逸始终抱着他,他因喝酒而浑身乏力,男人带着些趁人之危的嫌疑。霸道,蛮不讲理。

“你放开我,沈南逸!”魏北哑着声音吼,居然尾音发颤,半嗔半娇似的。“霍贾去哪儿了,你他妈放开我!”

沈南逸听得受不了,动情难耐。他俯身轻咬魏北耳垂,以牙尖细细碾磨。

“沈怀带他走了。”

“宝贝儿,你专心点。”

低音醇厚似烈酒,尽数倾倒于烈火。沈南逸慢慢说着,一字一字地说着。他磨耗着魏北的理智,让欲望摇旗呐喊。

男人粗重的呼吸烫在魏北脸颊边,他浑身一颤,血液竟无端生热。

春天的余威犹在。这湿淋淋的季节,势必要让一切动物尽情释放天性。窗外也拉开序曲,雨点敲击在玻璃上,仿佛一声声密集的战鼓。

要驰骋,要征服,在欲春里寻求热潮。他们忍过沉闷的冬季,又憋了整整一个春天。

沈南逸捏着魏北下巴,男人的嗓音克制又沉稳,颗粒感碾压耳膜。

他说我忍不住了小北。

他问,你要不要。

魏北于黑暗中瞪大眼睛,他从没想过有一天,沈南逸会在这件事上询问他的意见。他分明是想了,分明是忍无可忍,却硬生生地稳住。

沈南逸以前不会这样,也没对谁这样。他想做就做了,哪管地点,哪管对方是什么意见。

雨声好大。被子好热。魏北额头生汗,沈南逸捏着他下巴,缓缓吻下去。温柔、绵长、后劲十足。

魏北的嘴唇那样软,甜得要人性命。沈南逸吻得章法大乱,继而粗暴、蛮横、肆意掠夺。

这夜太长了。魏北想,他竟不希望黎明到来。

人不自欺,是这世上最难的事。魏北做不到说停下,他在努力地、诚实地面对一切欲望。几年前他才跟着沈南逸时,压根没有快活可言。他也羞于叫喊,于是咬牙不哼声。

沈南逸就给他念情书,许多作家写的情书简直是大胆且露骨。魏北听得面红耳赤,堪堪出声让男人不要念了。

可沈南逸不听,他说你叫出来。我就不念。魏北慢慢地,张开嘴。

整个京城笼罩在雨中,城市灯海已熄灭,似吹灯拔蜡。偶有几盏顽强的广告灯牌亮在街头,照片上漂亮的男生晓得极好看。

不久前还有人从站牌路过,指着他说,感觉这人要火了。那部电影的预告片好好看,哎他好像和那个出名的作家有一腿。

他们每天都处于被人议论的氛围中,知道,或不知道。当一个故事,或一个人直面公众时,永远也无法避免讨论的命运。

而此时近期话题的两位主角,正酣战于床。魏北觉得钝痛不已,又舒服得要命。他起初还不服气,让沈南逸去找晏白岳。

男人停顿几秒,说不找他。只有你。

小北,跟叔叔回去。

我不回去。魏北说,我不回去。

沈南逸叫他听话,现在住的地方没有家里好。早点回去。

“我不......我还没......”

魏北声音细碎,揉进枕头里。

他拒绝着,抗衡着又无比享受着。

我不回去。我还没年少成名。

沈南逸清楚得很,便也不催不急。他吻着魏北,嘴唇与嘴唇相贴,声音从他的舌尖顺进魏北的唇缝里。

听你的。

霍贾坐上沈怀的车时,人已醒得差不多。他不算醉,有几分意识。他倒是真希望自己醉了,什么也不知晓,就不会在面对沈怀时鼻尖发酸。

沈怀送他去酒店,站在门口没进去。两人对峙片刻,霍贾轻声问:你真的结婚了吗。

他怎么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之前明明都还好好的。他们相处得那么愉悦,他们是那么合适。为什么沈怀就结婚了呢。

霍贾不信,他带着微薄希冀再问一次,沈怀,你真的结婚了吗。

你骗我的,是不是。

沈怀揉了揉他的头发,将结婚戒指亮出来。

我结婚了,他说,没骗你。

霍贾猛地深吸一口气,呼出时连骨头都在颤抖。他的血液凉得不似活物,心脏摇晃得厉害。眼睛疼得不行,又不敢让泪水滚出来丢人现眼。

那祝你,新婚愉快。今天很抱歉,让你这么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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