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江媛囍:别太在意了,我相信你北哥。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跟我讲。
这意思真的不能更明显了,魏北盯着屏幕皱了眉。片刻,他说了晚安,就锁屏不再回复。
回复什么,无论怎么回复都是给她潜意识的希望。没必要的。
魏北收起手机抬头,却从后视镜对上沈南逸的眼睛。感觉特像被抓包,明明没做任何事,却莫名有点心虚。
他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一下,移开眼神。也不知沈南逸有没有看到什么。
助理开车到公寓楼下,魏北抱了花束下车。沈南逸坐着没动,俨然是不打算上去坐坐。仿佛把人送到,这次“见义勇为”圆满落下帷幕。
魏北拉着车门,犹豫几秒。他朝车内轻声道,谢谢。沈南逸看着他,年轻人朝气蓬勃,玉兰不比他肤白。一双眼睛永远多情且明亮,嘴唇张阖间,唇珠动人。
沈南逸瞧了片刻,最后吩咐助理开车。
送到家,男人就走。魏北抱着花束伫立原地,良久,他才舒一口气转身上楼。
他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或许沈南逸会说,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或许沈南逸会说,有没有想好什么时候回来。可魏北猜测的这些“天马行空”都没出现。
沈南逸甚至没有接下他的谢谢二字,开车就走。
魏北躺床上时,依然难以入睡。他微博的评论快爆了,从未有哪次这般激烈过。流言蜚语和随人猜测的想象之词,充斥魏北大脑。他需要很费劲,才能压制着思绪不乱跑。
不怪沈南逸,更何况今晚那男人救了他。当魏北决定要走这条路时,注定会收到赞美,也必将接受或诚恳或莫须有的批评。除此之外,猜测、诋毁、谩骂,是少不了的。
没人完美,做得再好,也有人乐意在鸡蛋里挑骨头。
至此,网络舆论更丰富。有人说魏北和沈南逸特别甜,这是要走出柜的节奏。马上有人接茬,讲同性艺人的路不好走,上回那个xx,不就是出柜之后被禁了吗。
回复楼里立刻冒出新声音:不是被禁,是代言商都不找他拍广告。毕竟这年头,哪个企业敢正智(谐音)不正确。后来闹得挺大,xx发博说他就是gay,不愿隐瞒。
—目前没有官方回复,大家这样胡乱猜测也不好吧。
—哎哟,都他妈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怎么官方回复?敢吗?
—这个也不算出柜吧,顶多......兄弟情?哈哈哈哈!
—我倒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真在一起也别装什么兄弟情。说句实话,上面想“取缔”、“封杀”或咋样,有的是一百种方式。你以为大家悄咪咪、偷偷摸摸地不要弄出风声,就安全了?
—这楼怎么歪成这样。大噶,我邮局港剧,谁还记得之前这个魏北带资进组的爆料?我大胆猜测一下,是不是沈南逸和魏北背后有什么py交易。然后........
流言分几派,许久不曾提起“带资进组”再被翻出。有些事就算大众遗忘了,网络也会帮你记住。它永远站在那里,如人背后的一根芒针,不去解决,就总会在某个时刻戳你脊梁。
形势愈演愈烈,关于这方面的猜测也久久不见分晓。不少人调侃追了个“连续剧”,第一季刚结束,这是第二季要来的节奏。
两人关系扑朔迷离,再加经纪公司没有完全表态。
李象旭联系沈南逸,说沈爷,还要继续稳住?我看着造势也差不多了。营销公司那边来消息,再这么炒下去,不仅得糊还得黑。
怕什么。沈南逸说,不是现在。手上的文章和后续营销先压住,等电影上映再说。
这事儿也“捅到”了王克奇那里,实际不算捅,王导充其量是被牵连者。近期电影上映,王克奇接到的采访邀约还不少。
沈南逸和魏北的牵手照流传之后,每次采访必有一题:关于主角魏北和当红作家沈南逸的事,据说两人都算您的好友。某些流言是否属实呢。
王克奇起初还能耐心解答一番,说什么两人确实认识,不过也没外界说的那么玄乎。大众不要过多揣测演员的生活比较好,都是普通人,关注作品就行了。
后来被问得不耐烦,王导本身不是什么好脾气。几次意欲拂袖而去,主持人连忙笑着救场,才没让节目录制出现车祸现场。
最终话题回归电影与王克奇本身,主持人问:“当初为什么要启用魏北这个不知名的演员呢。”
“我用演员,不看他是否出名,而是看他适不适合这部电影。演员是决定这部电影有没有灵魂的根本,当然剪辑制作、配乐等都功不可没。”
“魏北适合我的电影,我就用了。和他背后到底有没有人投资,压根没关系。以前也有投资人找我,砸钱说要捧谁。我让那人来试戏看看,结果不行,很不行。我就没用。”
主持人:“网上不少人评论,说这部电影介于商业片和严肃电影之间。那您对此的回应是什么。”
“我拍这部片子,不是想要观众为情怀买单。大家都知道我有几年没出新作品,除了去年回归的《六城决》,就是今年这部《庙堂锋》。观众最后看完,可能会感受到里面的隐喻。会说王克奇不比以前啦,也晓得打审核的擦边球,求生欲很强之类的。”
“我不否认,如果想把一个东西传达给大众,有时是需要规避的。我只能说拍完它,不后悔。但它到底是商业电影还是严肃电影,这个交给别人去评议就好。我本人不喜发表过多言论。”
王克奇说完,当着镜头开始扎头发。他整个人有股江湖气,即使坐在沙发上,也跟侠客似的随时准备刀剑出鞘。
主持人又说:“那王导能谈谈关于对独立电影的看法吗。”
王克奇:“这么说吧,做独立电影的人,不一定都是穷人。但大多都很困难,首先独立电影盈利微薄,几乎选择在咖啡馆、阅读室等地方放映。受众小,没什么帅哥靓女、也没有牛逼特效或者精美的后期调色,很多人甚至认为独立电影不算电影。”
“但这就好比文学创作,知名作者的作品流传出来了,大家都说好。说文章就该这么写,词句就该这么用。许多不知名的作品,在小众范围内流传,难道就算不得文章了?文字是没有高低贵贱的,那么我认为电影也不应该有高低贵贱。”
“充其量是每个导演的出发点不同,所追求不同,能诠释的程度不同。况且,如今这现状想‘完完整整’地表达自己,已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大众就不要对其太苛刻了。”
“前几年开始大量取缔、停办独立电影展,您有什么话,想对这些坚持做下去的年轻人讲。”
王克奇撂了一把自己的小胡子,像在斟词酌句。凭他的性子,原本该直言:不要怂,就是干。管他什么限制,管他怎么打压。年轻人要有冲劲和激情,拿起摄像机就是拍!怼他妈的,怕个屁!
可这节目始终是要播出去,一人之言还好,连累节目组倒真不至于。
半晌,王克奇才慢慢地说:“基本的创作权利、自由开展、策划各种活动的权利,在不违背道德准则的情况下,是靠每一代人自己争取来的。”
“创作艺术的权利不该打压,年轻人、下一代人应该在自己的领域得到尊重。那如果现实太残酷怎么办,还是得走下去。毕竟要相信真善美,相信人心上的那一把标尺。”
“回不了头的,一旦你愿意更坚定、更清晰、更赤诚,这条路就不是回头路。”
“同道同行,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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