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石青临没穿正装,穿着羊绒毛衣,外面套上大衣,指一下她放在柜子上的围巾,提醒她围上,一边拿了车钥匙出门,一边问:“你真没不舒服了?要不舒服今天就不去了。”
“早没事了,能去。”涂南说,跟在后面出了门。
他们说好了今天要去墓园,石青临很早就想带她去见一见母亲,本来是想等到清明过去,那时候天气会暖和许多,但涂南怕到时候就要去忙临摹,可能会没有时间,最后还是把时间提前了。
……
路程有点长,上了车,石青临怕她无聊,打开了车载广播。
开了二十几分钟,都是在播一些时下的新闻事件,涂南担心他想到他母亲会心情低沉,觉得这些不够轻松,手伸过去,想换个台,忽然跳出一条播报,说的是《剑飞天》新资料片的事,手就缩回来了。
可能是因为太突然,这几乎成了最近的一个热门话题,不过电台的受众不是游戏玩家,也就是简短地说了一下就过了,顺带着也提了一下东恒的游戏,原话是:受到了《剑飞天》的极大冲击。
播到这儿,石青临自己换了台。
这几天听得多了,已经不想再听了。
“听歌吧,”他说:“比这有意思。”
换了台,在放一首英文歌,涂南在歌声里告诫他说:“别骄傲。”
他握着方向盘想笑,知道她是拿他开胃,配合地点头,“谨记教诲。”
涂南见他心情还不错,就放心了,口袋里的手机在响。她摸出来,是方阮打过来的电话,旁边石青临已经把音量转小,“接吧。”
按了接听,刚放到耳边,那头就是一声惨嚎:“涂南,救我啊!”
她吓一跳:“你怎么了?”旁边的石青临都朝她看了一眼。
方阮说:“安佩不理我,都两天了,怎么办啊!”
涂南松口气,大惊小怪的,顿时也不想理他了。
方阮没听到回应,忙说:“你别挂啊,我是真没办法才找你的。”
她只好耐着性子,“说吧,到底怎么了?”
方阮这个人,平时挺机灵的,正经遇着事了反倒说不清楚了,好不容易才把前因后果给讲明白,等他讲明白了,涂南才知道他那是因为不好意思。原来就是那天喝醉酒发生的事。她还有点印象,记得当时大家都玩得很兴奋,还看到他跟安佩凑在一起咬耳朵说悄悄话,今天听他说了才知道,在她走之后,他酒壮怂人胆,居然照着安佩的脸就亲上去了。
“她当时也没推开我啊,怎么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啊。”方阮口气还挺委屈。
涂南的嘴角抿了又抿,还是遮掩不了笑出来的弧度,眼瞄一下旁边,石青临正往她这儿看,她也不好说出自己听到了这么个新闻。安佩还拿她的事取笑她,结果自己就栽了。
“可能就是喝多了吧。”她对着话筒说,其实是拿不准。方阮平时吊儿郎当的,倒是对安佩很上心,到现在也没转移目标,不是随口说说的。可安佩怎么想谁知道,万一根本就看不上他这个网咖小老板,她要是说多了,徒惹他难受。
“安佩自己也这么说的,我坚决不信。”方阮表示不接受这个答案,“你怎么回事啊,我打给你是要你打击我的吗?我那么早就开始追安佩,结果你后来居上跟石哥搞到一起去了,我这儿还没进展,这不对啊!”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接着又说:“你告诉我石哥怎么追到你的,我好照着学一学。连你这种冰山都能被拿下,石哥的法子肯定有用,快说。”
涂南看着车窗外的高速公路,没看旁边,装作是在说别人的事,“没追啊,就这么在一起了。”
“真的?”方阮明摆着是不信的口吻。
旁边忽然一声笑,“我没追你?”
涂南连忙捂住话筒,看他一眼,又松开,对方阮说:“我有事,先不说了。”
电话挂了。
石青临开着车,眼睛看路,没看她,“来,你自己说,我有没有追过你。”
涂南心说随口一句,怎么就当了真,也是有心的,冲着窗外说:“追过吧,可我没怎么感觉出来,或者你再追一次?”
他回敬:“想得美。”
※※※
墓园在山上,到了山下,停好了车,石青临先去花店里买花。
花店的老板拿了一束白菊花递给他,他接了,一只手捧着,一只手拿钱包付钱。涂南就在门外等着,他没回头,也没把花交给她拿,明明是一起来的,两个人看起来却像吵了架一样。
老板怕得罪人,也不好说什么,赶紧收了钱就送客了。
两个人一同上山,涂南还是落在后面,水泥台阶一直往上,她看前面的男人,他穿着深色的长裤,两条腿笔直修长,步伐快,很快甩开她一截。她终于忍不住,“真这么小气啊,一句话也生气?”
那双腿停了,石青临回过头看她,“谁告诉你我生气了?”
“……”发现他脸上竟是有笑的,涂南就知道自己是被他玩儿了。
“这是提醒你,以后少没良心。”这么多年就追过这一个人,还被忽视了,石青临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来气他的。他手伸一下,把她拉上去,“记好了,不然下次还得好好教育。”
涂南手腕被他握着,听到这句就想说他流氓,可一想他流氓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说了也白说。
石青临玩笑开够了,把那束花放她怀里,“拿着,第一次见我妈,花还是你来送好。”
她捧着那束花,再看向他,发现他脸上表情变认真了,来这一趟,他是很郑重的。
……
出发来这儿的时候还是上午,等他们离开墓园下来,正好到吃午饭的点。
石青临早就订好了餐厅,领着涂南走进去时,告诉她,老爷子今天也来了。
餐厅里满座,靠里一张长桌还有座位,涂南往那儿看,果然坐着石敬年。
老爷子穿了件深蓝色的棉服,纽扣扣得仔仔细细,一头银丝梳的齐整,难得用上了他那根拐杖,坐在那儿,分着双腿,一手拄着搁在腿间,一手朝他们招了招。
他来了有一会儿了,本意是想一起上去看看的,可是石青临怕他腿脚吃不消,没让。老人家被说服了,就在这儿坐着等着他们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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