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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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光三年七月,惠帝以连日珠潜入麟趾宫盗取本国机密、焚毁宫室为由,强势对匈奴宣战。

车骑将军赵破虏率三万骑兵从高阙出发,另有六路大军分别从朔方、右北平出发,由赵破虏统一指挥,共同出击匈奴左贤王部。

其时匈奴左、右贤王居西方,直上郡以西,接月氏﹑龟兹、羌;而单于之庭直代﹑云中,各有分地,逐水草移徙。

因其居无定所,左贤王认定赵破虏的军队根本不可能到达自己领地,如往常一样喝到酩酊大醉。是夜,赵破虏带领兵马长途出塞六百余里,杀了左贤王个措手不及。左贤王在醉梦中被打杀声惊醒,带着爱姬,由数百精壮骑兵护着,奋力搏杀才得以突围北去。

这一仗可谓战果辉煌,抓获左贤王帐下小王十余人,俘虏匈奴男女民众一万五千余人,牲畜数百万头。

惠帝龙颜大悦,派使臣持大将军印到边塞迎接,就地任命赵破虏为大将军,统辖所有军队,加封食邑六千户。

再说魏无恙,被惠帝拜为骠骑将军,亲率一万骑兵从陇西出发,翻过乌盭山,讨伐匈奴邀濮部,渡过狐奴水,前后经匈奴所辖五国,拒战者诛之,归附者赦之,转战六日,越过焉支山一千多里,与浑邪、休屠二王遭遇。

两军经过一番激战,浑邪、休屠二王不敌败走,魏军擒获浑邪王子及相国、都尉等大小头目,斩首八千九百余级,还缴获了休屠王的两个祭天金人。

魏无恙引残兵而回,行至皋兰山下,遭到匈奴折兰王和卢侯王的阻击。他指挥士卒与敌展开短兵鏖战,杀二王全歼敌军,胜利回师。

消息传回丰京,惠帝加封魏无恙食邑二千户,在朝上当着文武百官大赞:“转战数千里,一战即断匈奴右臂,此种长驱深入之机动闪击攻势,开中国战史之先河。”

惠帝心情好,看后宫诸人就觉得顺眼不少,初一众夫人来拜见张皇后时,他居然也现身了。这还是送走姬太后,刘炽首次出现在后宫,一个对生母都这么冷酷无情的人,照说应被众人敬而远之才是,但事实正好相反。

见到他来,张皇后喜笑颜开,连忙起身拉他到主位就坐。众夫人也是又惊又喜,眼巴巴盯着他,哪怕被他扫上一眼也是好的。

自己郎君被人这样虎视眈眈瞧着,纵使贵为一国之后,心里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张皇后心下微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选择视而不见,强打精神跟刘炽说话。

认真说起来,刘炽并不是一个好郎君也不是好夫主,心思深沉,喜怒无常,翻脸无情。但他就是有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靠近、迷恋、沉沦、欲罢不能,被他疼爱过,眼里就再也看不见其他男人。

张皇后对着刘炽巧笑嫣然:“陛下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呀。”

刘炽大笑:“是啊,阿阑,我真的好快活,我们打败匈奴拿下河西了。”

他嘴里喊着她的闺名,笑容灿烂爽朗,眉眼可入画,温柔得一塌糊涂,像极了他们初婚的样子。张皇后看得痴了,几乎要醉在他清亮无匹的眼波里。

有多久他没这么喊过她了,又有多久他没这样对她笑过了。她在案下悄悄握着他的手,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回握住她。

“阿炽……”张皇后动情地呢喃。

“陛下,”就在刘炽低下头仔细倾听时,一道娇羞的女声打断她的话,也打破了他们之间难得的旖旎时光。

明月夫人歪着头,娇憨的模样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郎:“陛下,人逢喜事精神爽,刚好女妾这里也有一件喜事,要不要女妾说给陛下听听,凑个双喜临门?”

“好啊,我倒要听听夫人能有什么喜事,说得不好可是要受罚的。”刘炽看着明月夫人笑,不知不觉松开了张皇后的手。

张皇后的指甲掐到肉里,迷蒙的双眼顿时变得清明。心情好了,佳人娇.啼,就忘了身边还有个阿阑,就又变回多情的帝王。

“陛下,真是巧了,妾也有一桩喜事,妾刚得件奇珍异宝,想请陛下品鉴一下,不知道打不打扰……”她歉意的目光扫过刘炽和明月夫人。

“你我夫妻,说打扰就见外了,嫡为大,皇后先来吧。”刘炽不在意地挥手。

张皇后眉眼含笑,拍拍手,一群歌舞姬打扮的女子鱼贯而入。只见正中一人着粉色罗裙,身材纤细修长,低着头,看不清长相,其余诸人着绿色罗裙,将她团团围在中间,翩翩起舞。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粉裙女子开口清唱,燕语莺声,娇翠欲滴,刘炽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了。

她不光会唱,还会跳,舞姿款款,婀娜动人。旋转起来的时候,长长的裙摆像朵盛开的菡萏花,配着她足下的粉色歧头履,好看极了。

刘炽死死盯着她的双脚,像要在她脚上盯出洞来。

他从座上站起来,缓缓走到女子身前,轻轻一拉就把她困在怀里,众人全都看傻了眼,只有张皇后含

笑的眸子飞快闪过一丝阴霾和厉色。

“陛下,云姬可是妾新得的宝贝,她容色过人,歌舞双绝,陛下难道要跟妾抢人?”张皇后带笑的声音适时响起。

刘炽没有搭理她,抬着女子下巴,让她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

殿内响起阵阵抽气之声。

果真如张皇后所说,女子长得极美,与张皇后不相上下,但她年纪小,更显清纯妍丽。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妙目像会说话似的,明眸善睐,秋水含晴。

最吸引刘炽的是那张樱桃小嘴,红红的,软软的,像裹着蜜糖,诱人一亲芳泽。

“你脚上的歧头履哪儿来的?”他哑着嗓子问她。

云姬低头看了看脚上簇新的丝履,落落大方道:“回陛下,婢子的家乡在右北平,我们那里的女郎人人都爱穿这样的歧头履。”

刘炽忽然脸色微变,右北平是燕国故地之一,难道真的是她?

“皇后,借你的人一用。”不待众人反应,他打横抱起云姬走了出去。

众人惊呆了,明月夫人气红了眼,她有预感,这个云氏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专门来给她添堵的。

刘炽一路抱着云姬来到麟趾宫后阁,将她放在窄床上,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只同款的粉履,轻轻一套就穿到她脚上。他又将粉履脱下来与她穿过来的两只歧头履比较,结果三只丝履的大小完全一样。

他的眸子黑得发亮,当初明月奴只穿进了一只丝履,眼前这个却是穿上了两只!

“真的是你!”他不由分说地攫住她的樱唇。

良久……

“乖,别怕,”他扶住她颤抖的身子,“我不会再那么对你了,告诉我,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婢子叫云梦。”女子葱白的手指抓着他的衣衫怯怯道。

她可真白,跟以前一样白,刘炽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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