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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谬相误几重(一)

十一道:“你多心了!韩天遥显然是中人圈套才出事,我行.事自然会一千一万个小心。”

她边说着,边留意宋与泓神情时,果觉他目光有些躲闪,心下疑惑愈甚。

而宋与泓已在问小傅等人韩天遥、聂听岚下落。小傅本是他部属,自然知无不答。

宋与泓并不惊讶韩天遥的离去,只问道:“有没有联系上段清扬?窀”

小傅摇头,“凤卫和咱们济王府的暗记应该是一样的,原想着找到凤卫出就找到段护卫了,谁知暗记虽有,完全不知所云……”

宋与泓便看向十一。

十一道:“父皇缠.绵病榻,母后**难支,你好端端的,跑这么远做什么?一旦京中有变,你远在枣阳,鞭长莫及,看你怎么应对!”

宋与泓听她话语凌厉,却分明有为他担忧之意,不由大为宽慰,微笑道:“以前你没回京时我还没害怕,何况如今你已回来,我又有什么担心的?”

这笑容却又十分坦荡,依然是少时那个任性自我、却潇洒坦诚的宋与泓。

见十一打量他,宋与泓目光愈发柔和,“不跟你说南安侯失踪之事,的确是我不对。但我当真不是恶意……你要亲自过来查,我便也陪你过来查。我万事不怕,只怕你心生误会,再不理我。”

齐小观听得在旁抖了一抖,仿佛被风吹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宋与泓便有些恼羞成怒,“小观,若你的小珑儿生气,只怕你比我还会赔罪!”

齐小观笑道:“殿下错了!小珑儿生气,我过去抱上一抱,连话都不用说,她自然就不生气了!”

宋与泓便只得沉默。

他面对的是十一,骄傲刚强的朝颜郡主。

抱上一抱未必生气,但一耳光甩过来肯定是免不了的。

十一却也觉出他的忐忑不安和小心翼翼,遂转开话题:“泓,你觉得目前凤卫和南安侯会在哪里?”

“凤卫一时说不好……”宋与泓眺望着黑沉一片的西北方,沉吟着说道:“南安侯必定赶往枣阳城去了!计算他们离开的时间,如今应该走得不远。咱们快马先赶一段,或许能赶上。”

十一便问:“从哪条道走?”

宋与泓道:“从村后那条路走,应该是最近的,路也好走,正常应该走这条路;但出了村子,若从那边山下绕过,一路多山林,易于藏身。若从隐藏身形计,后一条路途更妥当。”

“于是,咱们从绕山而行那条路?”

宋与泓轻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既然旁人会认为南安侯更可能从后一条路走,南安侯必会反其道而行,从前一条路走。何况他重伤在身,即便明知冒险,也会选择近些并容易遇到前来搜救的忠勇军的路线!”

十一拍马前行,“那还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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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主意已定,只遣了三四人从另一条路留意寻找,他们自己则带了十余名从人沿村后小道缓缓行去,一路留心找寻。料得韩天遥重伤在身,又无车马可恃,便是走也走不快,只要留意,应该不难找到。

但一群人时散时聚摸索着寻了一两个时辰,始终没有头绪。

而雷声愈隆,电光愈凛冽,不时被照得惨白的景物被照得纤毫毕现,虽有助于寻人,只是眼看得瓢泼大雨顷刻便要浇下,到时他们寻人固然困难,重伤之中的韩天遥又该在何处躲避?

十一正焦灼时,忽听得那边一阵***.动,不由一喜,连忙策马过去瞧时,正见从人簇拥着一名先前跟着路过一起到北境来的凤卫奔向前来。

那凤卫衣衫破碎,模样狼狈,但眉宇间依然是久经训练的端正得体,急匆匆上前见礼道:“属下罗苇见过郡主!”

宋与泓亦闻声赶至,见状忙道:“怎么就你一个?路大哥呢?段清扬呢?”

罗苇对上他,目光便瑟缩了下,却很快抬起头来,向十一禀道:“郡主,段清扬偷袭南安侯及其部属,又重伤大公子……大公子领我等奋起反击,林深叶茂的,属下便跟大家失散了!”

十一面色倏变,宋与泓亦失声叫道:“你……你说什么?”

十一沉声道:“你继续说!仔细地说!”

已有稀疏却硕大的雨点砸到脸庞,冷而疼。

罗苇惶恐之极,却依然仰着头禀道:“回郡主,我等随大公子在北境许久,才找到机会和南安侯暗暗约定,请他以身为饵诱出杀手,我等便可趁机除掉那些隐患,也好早日回京交差。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待杀手死伤逃散得差不多后,南安侯还和大公子、段清扬到那边山上饮酒叙话。可不知怎的另一边就鼓噪起来,我们看时,原来是济王府的那些侍卫在杀跟随南安侯的亲兵,说他们是奸细。”

十一问:“谁传过去的消息,说他们是奸细?”

罗苇道:“我们也不清楚,一时面面相觑。等想到去请示大公子时,才发现大公子也被段清扬所伤。可恨段清扬还反咬一口,说是大公子想害他,纠集了济王府的侍卫跟咱们打起来。大公子伤得很重,所以几名兄弟护着他撤退,我等负责断后。后来打斗得激烈,大家便失散了,我受了点伤,这几日在山间养得差不多了,也在四处寻找他们,只是再寻不到。”

这时,众人也隐约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暗记如此混乱。

齐小观叹道:“你是不是也一路行着,一路也在做着暗记?”

罗苇道:“对!咱们凤卫很少单独行动,失散了只能各自做暗记……后来我才发现那暗记已经混乱了……”

因宋与泓与十一亲近,济王府部属用以联络的暗记基本照搬凤卫。双方应该都有人失散,若各自在附近做着标记,自然会不知所云。

豆大的雨点终于又快又捷地砸了下来。隔着雨幕,十一盯向宋与泓的眼神有些陌生。

根据罗苇所述,整个事件已经很明了。

是济王府的段清扬不知用什么手段暗算了韩天遥,随即暗算了路过;凤卫因此和济王府所部大打出手,路过可能受伤不轻,所以一时无法将消息传回杭都。

可段清扬小小一个济王府侍卫,与凤卫或南安侯都无冤无仇,为何要对他们动手?

宋与泓被雨打得浑身透湿,却有一团火腾地窜上来,令他在她的目光下冷热交织,再也忍不住,叫道:“朝颜,此事与我无关!不仅与我无关,我还敢保证,段清扬绝对不会向南安侯或路大哥出手!”

罗苇大惊,也不顾地上泥泞,双膝跪地道:“回殿下,我敢对天立誓,绝无半字虚言!若有一字栽污构陷,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天下正打着雷,不时有蛇信般的闪电打到树林里,山野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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