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晚膳,城外已经集结起将近万人兵马,人影交迭,都是从越都附近兵营赶来。百姓则被拦在墙内,下令不可围观。
城墙上,战鼓重擂,下方军队依声列队。骑军在前,步兵随后。将分为两批行进。
漫漫人海的最前方,高头骏马上背着个战甲披身的男子,玉面横眉,嘴角紧抿,威仪万丈。
其身粼粼甲片交迭,细锁密扣。虎头护肩包裹住宽厚的肩背,革质护腰,臂甲又有狮纹样式,獠牙斜出。
百十斤重甲,压不住一身战意。陛下亲征,谈何不胜?
一人挥臂万声应答。端的是士气冲天。
霎时间,鼓声忽沉。谢松闻鼓即刻挥手示意。
举旗手见状,高举下令:“行军!”顿时洋洋洒洒的方块依声开始动作。
城外马嘶声,城内哭喊声。此起彼伏。
宋温匀一袭月白长袍,站在城墙上一众卫兵之间,眸光冰凉,琢磨不透神色。只有飘摇的衣袖还看得出一点人间意味,目送谢松与众将士远去。
初春的风不时浇在他身上,又和这些越兵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
“怎么又下雨了。”
碎月抱着锦被正要给清策换上,一转头看外面又开始密密织雨。
“干嘛突然换了厚被子?”
“宋大人刚刚差人传话来,说是最近这几日要降温。让府里的小厮们把你常用的都换厚点。免得着凉。”
清策蹙眉放下从清权屋子里偷来的前朝史册。别有深意地扫了眼刚被换上的锦被,又拿起书继续翻。
“他倒是有心。说起来,今天怎么听见外面这么安静。”
清府位在越都最繁华的地界,尤其晚上,大多人用完晚膳会出来溜达溜达。虽然她屋子靠里,难吵到她,也少有今日这么寂静的。
“哦,好似说是在集兵。不太清楚。”
“集兵……?”
清权走后,不知道是听了越王的话还是宋温匀插手,府里的奴婢各个三缄其口,从来不肯和他们说最近越国发生的事情。
她两自己平时也不爱出门,故而突然要问起来,两人还真是一起抓瞎。
“哥哥不是刚带兵走半月多,怎么又集兵?”
“府里下人不肯多说……要不小姐自己出府看看?”
清策料想此事蹊跷,巧眼一转,赶紧和碎月换了衣服就打算往外跑。
哪知两人还未出府就迎头撞上一个白衣男子。
清策抬眼一看,正是刚打算走进来的宋温匀。
“咳咳,宋大人。”
“清策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甚至还没开口,气氛就已经剑拔弩张。
“姑娘这是打算去哪儿?”
“好些日子不出门,怕要倦怠,想随便逛逛,也好解解乏闷。”
清策话音刚落,转头欲走,却被宋温匀一个侧身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