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真是奇了怪了,她明明听见何氏吩咐人送客,怎么这人竟有脸赖着不走。
“走了,又来了。”朱墨撞门而入,反手就将门栓给合上,一副瓮中捉鳖的架势。
楚瑜暗暗恼恨,亏她父亲年初刚请了一批武功刚强的护院,原来都是群摆设,连个弱质书生也拦不住。
她懒得理他,随手从妆台上取了根乌木发簪,将散乱的秀发挽上,便欲向外行去。
朱墨执意拦在她身前,阴晴不定的看着她,“你一定不愿搭理我么?”
往常他露出这副神情,楚瑜总会惧他三分,但这回她自觉占住了理,当然不必怕他。她冷冷叱道:“让开,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朱墨忽然觉得几许头疼,“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是不是我解释得不够清楚?”
楚瑜紧紧地抿着唇,可以理解,但是不代表她会原谅。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为了你好?咱们现在根本不适合要孩子,你年轻尚轻,朝中的局势也还未定,我不愿让你多一分危险。”朱墨抬手覆上她鬓发,竭力想要安抚她。
楚瑜啪的将那只贼手打落,“说的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之所以不想要孩子,无非是怕我怀孕之后,你就不能畅快了,是么?”
第42章
这又是楚瑜一个灵机一动的想头, 在前一个想法被朱墨否决之后, 她立刻想到另一个强有力的说辞,更能凸显朱墨的自私。
她不得不佩服自己脑子灵活。
但是在接触到朱墨玩味的眼神后,她蓦地发现这个理由不是很妥当。
朱墨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饶有兴致道:“多亏你提醒了我,我还没想到这个呢,看不出来, 堂堂楚家的六小姐,居然满脑子都是浮艳绮思, 说我私心过重, 我看你才成日惦记着那种事吧?”
楚瑜恨不得将他踩扁了从门缝里踢出去,这就是跟无赖吵架的下场, 总能抓住话里的一点漏洞攻讦不休。更要命的是,楚瑜还不能借题发挥,否则便有失淑女身份。
天知道, 她多想像个市井泼妇那样破口大骂——可这些妇人的丈夫也没拦着不许她们生孩子呢!
楚瑜沉下脸, 从柜里翻出一套干净裙衫搭在手里, 平板无波的道:“让我过去, 我得去净室沐浴。”
旅途之中当然不便随时清洁, 自从回来京城,楚瑜恨不得一天洗十遍澡, 好将身上的蚤虱除去:她在衡阳日日同那些灾民接触, 谁知道有没有沾染什么脏东西。
朱墨很有君子风度的让开道,楚瑜木着脸从他手臂边经过, 正眼也不看他一下,笔直的向连廊尽头的净室走去。
幸好朱墨没有跟来,她希望朱墨识相一点儿,自己速速离去。
楚瑜泡澡的时候不喜欢有人侍奉在侧,小丫头子将木桶里注满热水,便知趣的出去了。楚瑜则悠哉悠哉的解下外裳,那肚兜更是轻轻一提便拽了下来,露出修长笔直的大腿和白玉豆腐似的胸脯。
慢慢淌到热水中,楚瑜惬意的调整了下姿势,仰靠在木桶沿上,好让颈子更舒服一些。
但是这一抬头不打紧,她惊恐的发现朱墨稳稳当当的伏在房梁之上,如一只灵活游走的四脚蛇。
她好容易忍下喉中的尖叫,免得将院中人吸引过来,瞪着头顶的登徒子,“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没多久,只比你快了一点点。”朱墨慢腾腾的沿着房梁下来,身姿轻盈,却比壁虎和蜘蛛一类强多了。
楚瑜知道他会些功夫,却没想到他的功夫这样好,难怪他远行路上那样安闲,几个暗卫也似有如无一般。
楚瑜不禁冷笑道:“看不出来,卫尉大人还是一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奇人。”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只略有些武艺傍身,免于成为刀下亡魂罢了。”朱墨装模做样的道。
这倒是,天底下想杀他的岂止一个两个,楚瑜暗忖,同时注意到朱墨的视线一眼不眨落在自己胸脯之上,忙往下沉了沉,将那浑圆的边沿盖住。
其实已经晚了,若朱墨所言不错,方才她宽衣的风光已被此人尽收眼底。想到此,楚瑜就恨不得将朱墨两汪贼兮兮的黑眼珠挖出来才好。
朱墨似乎专程为调戏她而来,专拣有的没的说:“你不是一向最正经的么?如今有个男人凭空闯到你房里,怎么你也不叫人?”
楚瑜剜了他一眼,她还没这么笨,小题大做坏了自己闺誉,何况这登徒子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婿,传出去也只会夫妻俩一同出丑而已。
她这样镇定,朱墨反倒不好接茬了,搭讪着上前道:“我帮你搓背吧。”
楚瑜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很累了,连拒绝都懒得拒绝,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澡豆和胰子的香气渐渐在室中弥散开来,楚瑜感到自己纤直的后背被那人宽大的手掌轻柔抚慰着,关窍里仿佛通了一股暖流,四肢百骸无不舒坦,这朱十三,伺候人的本事还真周到,他应该入宫做小太监才是!
楚瑜恶趣味的想着,忽觉肩胛上的蝴蝶骨被人用力摁了一下,麻得她嘤咛出声,恼怒回头瞪着那人。
朱墨淡然说道:“手滑了。”
楚瑜表示怀疑,总觉得他识穿了自己脑子里那些不怀好意的想法,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水尚热,楚瑜还想多泡一会儿,朱墨却于无所事事中献起殷勤来,“要不要我替你洗头?”
沐发的香膏就摆在架子上,朱墨索性搬了张小杌过来,一手托起她的头,一手就将榆木瓢舀起热水往头发上淋。
他轻轻揉搓着,一边赞道:“夫人的秀发细腻茂密,是我生平见过最好的头发。”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关口还想用甜言蜜语来麻痹她。楚瑜连眼皮都不掀一下,若无其事问道:“你还给别的女人洗过头吗?”
“有啊。”朱墨的语气十分坦然。
还真是一点愧疚之心都不带呢,楚瑜有些生气的想着。她到底有些好奇,“那人是谁?”
“是我母亲,”朱墨平静说道,“我也只给她洗过一次头,她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
楚瑜蓦然有些不安,她忆起朱墨清苦的身世,那是她从来不敢接触的秘密。
楚瑜本想和他继续抬杠的,眼下只好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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