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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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徐迦宁进苏家的契机刚刚好。

他一小在霍家老太太的教养下,完全是老太太的灌输给他的思想,其实有些守旧,霍老太太一生受丈夫多情所恼,教育他了,自然是让他洁身自好,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不可随意对待男女之情。

所以,他没有说谎,真的只是情不自禁。

他将怎么和沈明珠分手的事说了,也说了为什么拒绝苏婉,可徐迦宁的眼帘却低落了下去,霍澜庭还握着她的手腕,想哄着她开心一些,勾着她手指头,轻轻摩挲着。

徐迦宁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来,终究是叹了口气:“霍少今日所作所为,都为了伯母,不论是沈家小姐,还是我,这份孝义,我很佩服,今天真是晚了,我回去了。”

霍澜庭当然不能放心:“我送你。”

她嗯了声,从前的恼怒似乎全都消除了,低着眼,一路慢行,他就陪在她的身边,一直送了人回到东园,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徐迦宁上了楼,红玉才给糖球放了出来,小猫儿扑奔着主人的脚面,她伸手抱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慢慢走到落地窗前,糖球舔着她的手,直喵呜着。

柔软的小猫儿,像是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原来她也是自作多情,还以为霍澜庭是喜欢她的,不然怎么个情不自禁?

可从沈霍两家到苏霍两家,这样世家当中的婚姻,沈明和她无异,从一开始,霍澜庭接受她的条件,为的就是他母亲。

本来就该如此的呀!

她们之间,是有协议的,是合作关系。

可为什么,心里那些失落,甚至还生出了源源不断的委屈。

徐迦宁想起了从前,他前世的父亲,说与她的那些谆谆教导,是了,她今生从冒牌小姐,到真苏家小姐,不过是运气而已。

她既不懂外文,也不懂交际,所有应该得到的东西,都是周围人给予的。

她应该更好,不仅仅是拥有更多的钱,而是变成更美好的人,那样就不会在意这点得失心了,不喜欢她的人,她也不会喜欢……

糖球拱着窝了她怀里,这个柔软的小家伙才是真的喜欢她,徐迦宁伸手轻抚着猫儿,扬起脸来,看着窗外夜色。

苏守信上了二楼来,他刚才在一楼沙发上坐着,瞧着她进门,都有点恍惚的。平常时候总要打招呼的,今个从寿宴回来这副模样,他当然担心,犹豫片刻就上来了。

女儿就站在落地窗前,他大步走了过来,叫了她一声:“妮妮,你怎么了?”

徐迦宁听见他的声音,是那般地温柔,也转过了身来,不知有什么东西自眼中滚落,她眼前人影模糊,努力才睁大了眼睛。

“爹,我想去学校读书进修……”

“读书好,当然要读书了,谁欺负你了?怎么哭了?嗯?”

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泪珠滚落,是呀,她怎么哭了,她好像有好多好多年没有真的哭过了,说不清是怎么样一种难过,徐迦宁连人带猫都靠进了父亲的怀里。

霍澜庭依旧先回了医院,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徐迦宁再未闹脾气,但是她那般模样,竟是更令人担心,还不如打他骂他发着脾气,让人放心些。

上了二楼,才要去看望母亲,徐凤举却在楼上等着他了。

这会儿徐老爹还没有睡醒,徐凤举在长廊的椅子上坐了好半晌了,看见霍澜回来连忙迎上前来,二人都靠了二楼围栏前,看着一楼收诊大厅的幽暗灯光,各有心事。

其实,徐家的好日子还真的都依仗霍澜庭来的,他跟随霍少多年,因为母亲的原因,两个人更似兄弟一样。

徐凤举指尖还有烟,想要离开也是需要有勇气的。

霍澜庭以为他要问徐迦宁的事,先开了口:“迦宁没事,她跟着苏家人去参加了沈家老爷子的寿宴,我才将她送回去。”

徐凤举嗯了声,低眼道:“我妹子在苏家不会吃亏的,我知道,今天是想跟你说另外一件事,澜庭,这么多年,多亏了你,我们家过得还不错,但是现在,我想……我想出去自己单干了,买车你合来的那五千块大洋,我还给你,如果有一天兄弟真到了混不下去的时候,再回来找你。”

没有想到,他竟要自己出去做事。

霍澜庭蓦地抬眼:“为什么?”

徐妈妈去世之后,霍澜庭就对他说过,徐家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们之间比起霍家兄弟还要更亲厚一些,没什么不能说的。

徐凤举犹豫片刻,坦言道:“其实是我,我喜欢麒麟很久了,可你知道,她一定不会喜欢我,向来拿我当弟弟看待。霍家门第高,我也不敢奢望,如果不是迦宁劝我放手一搏,那我真的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我知道我配不上她,但是我想……我想好好干一番事业,不依仗霍家的话,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霍澜庭本身对门第之见没有那么多的执着,是徐凤举的事,可听在耳中,他忽然想起了徐迦宁问他的那些话来,她很在意门第之见,还曾说要努力改变这些,联想她和霍麒麟见面前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原来,都是错觉。

她说的,是她哥哥的事。

想必,年少的喜欢,早就忘了,不然她怎么会为了顾君行一意孤行嫁了顾家去呢?

她亲他那一口,他心都要跳出来了,她说得没错,她不喜欢他。

徐凤举在旁还说着什么,可霍澜庭的思绪却一下子被拉远了去,眸色暗了下来,他才一抚额,特护病房里面的护士已经跑了出来,老远看见他了,惊叫起来。

“霍少快来!老太太不好了!”

第90章 妮子的婚纱

天亮了,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当中照了进来。

屋里安静得不像话,病床旁边的矮柜上,摆着监测仪,制氧机也制着氧,连接着老太太的鼻息,她半阖着眼,目光落在床边年轻的男人脸上。

霍澜庭坐在凳子上面,半身伏了病床上,熬了一夜,捱不住睡着了。

他枕着自己胳膊,一只手还牵着她的手。

她轻轻抽出手来,伸手抚过他的脸边碎发,目光温柔,这么一动,他立即醒了过来,抬眼看见母亲浅浅笑意,也终于露出了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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