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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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的惯例,尚未及分配地方官职的闲官,便为捐生。

柳萍川觉得依着尚云天的本事,得到皇帝的重用是迟早的事情。于是多方打听后,知道了他暂居在给外地进京,没有采买府苑的官员歇宿的外事衙斋里。

柳萍川精心打扮了一番,只说自己得知他乃哥哥西席之子,受此不白之冤,很是气愤。

而听闻他得以昭雪之际,前来慰问一二,顺便表达下自己对他才情的仰慕,更带着自己出印的那本子诗集前去讨教。

哪里想到,尚云天在衙斋里倒是见了她,只是冷冷地上下打量,听着她柔声细语的介绍,却默不作声。

待得她递过来那本子诗集,想要讨教诗集时,他只一页页默默翻阅,待翻到最后一页时,却突然愤怒地将这诗集扔甩到了地上,更是冲到她的面前,扭住了她的胳膊不放。

柳萍川只当他想要轻薄了自己,身体隐隐发热。

可谁知他却突然撒手,莫测高深地看着自己,然后只说到,他近日有些疲累,若是小姐愿意,改日再叙。

尚云天的反应,实在是大大出乎柳萍川的意料。

事实上,这一世有许多事情都脱离的她的掌控。

虽然自己早早回了柳家,如愿成为了柳家的千金,并尽力按照前世里琼娘的步调前行。

可是乞巧节上,她并没能如前世琼娘一般,冠盖满京华,更是与雍阳公主交恶,没有如琼娘一般成为她的闺中至交。

而尚云天的落考更是叫她分外慌神。

这一世似乎什么都变了,而那个琼娘并未如她意料的那般,变得落魄不堪,只摇身一变,竟然成了皇山下远近为名的女商贾……

柳萍川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叫前世今生变得相似一些,才能心安。

最起码崔家,不能因为她琼娘的缘故而变得顺风顺水。

想起自己上次去食斋时,崔传宝对待自己的冷漠,柳萍川就一阵恶气,只想让他知道,哪个妹妹才是真有本事的!

这样一来,她便想到了哥哥前世所娶的那个莲娘。只要崔传宝娶了那女子,便引了祸水回来。到时候,真的出了人命,又岂是她崔家琼娘一个厨子能应付得来的。到时候,崔家肯定要如前世一般来求着自己,到时候,她便给琼娘拣选个街头的腌臜乞丐,琼娘肯嫁了,她才会去救那崔传宝的性命……

只是那女子许是不像前世那时,已经捞足了皮肉钱,想要从良。柳萍川起初找人收买她,让她去勾引那崔传宝,竟然不愿。

前世里,她是知道外院管事曾经是那女子的恩客,当初开脱崔传宝的官司,也是她委托高广贵去办的。

这一世,那女子既然还不愿从良,少不得她通过外院的高管事通些钱银,收买了那对姐弟,更是透出那传宝家私丰厚的底子,这才成了事情。

这日听闻高管事来报一切顺利,那崔家小子已经神魂颠倒,许诺迎娶叫莲娘的暗娼后,柳萍川难受了多日的心安定了下来:

崔家琼娘!你今世重视什么,我便要拿捏住什么!

第44章

崔传宝原以为自己被爹娘禁足, 这几日都不能出去,便烦忧着莲娘不得讯息, 挂念着自己。

初陷情网的少年郎, 辗转反侧,几日里便消瘦了一大圈。

可没有想到,到了第三天的时候, 紧闭的大门却被打开了。

崔传宝这几天茶饭不思, 看见门开了, 便强撑着一骨碌爬了起来, 瞪着眼一看, 是妹妹琼娘立在门边。

他腾地站了起来, 想要直直冲出大门去,免得再被爹娘捉了说事。

可是琼娘却冷声道:“我已经命人备了车马。带你去见莲娘,你莫着急。”

崔传宝听了半信半疑, 但见琼娘并是不戏谑神色, 当下大喜过望道:“好妹妹, 你肯帮我,哥哥你以后给你买衣裳。”

琼娘冷声接着问:“用店里账上的钱买?”

崔传宝一窒,有些讪讪说不出话来。如今家里的吃喝皆是走的食斋账面。他再对着为家里赚取钱银的妹妹说出这般哄小孩子的话,的确有点贻笑大方。

不过琼娘并不像是骗他,到门口时,也没见崔忠夫妇, 只一辆马车候在门口。

等到上了马车, 崔传宝看着跟着上来的琼娘, 又是有些不好意思道:“琼娘,你跟去干嘛?”

琼娘直直看着他:“你不是说,那位娘子是我的新嫂子吗?去看看又有何妨?”

崔传宝想,那莲娘自从认识了他,便歇了旧业,既然自己已经立意要娶,也没有什么不得见人的,便没再言语。

等到了乡间,琼娘却早早命人停了马车,然后领着三个粗长的伙计,外带着自己的丫鬟喜鹊,拉着崔传宝一并入了与那莲娘相邻的院子。

崔传宝被闹得糊涂,直到进了屋子才说:“妹妹,你领我到这作甚?”

就在这时,上次跟琼娘一起来这里探听虚实的婆子从里屋里出来,小声道:“正成事呢!”

琼娘点了点头,也不看崔传宝,那婆子便领了他入屋,屋里没有点灯,一团子的漆黑。

那婆子指了指墙上的一个龙眼大的洞让他看。

崔传宝闹不清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附耳过去,却听见那屋子里一阵木床吱呀作响的声音,莲娘那熟悉的哼叫声儿也是三长一短的。

少年郎登时僵直了身子,那一瞬间脑子好似旺火撩着锅里的水,泛起噼里啪啦的泡。

就算那一刻,他还心存着侥幸——万一墙那头的不是莲娘,而是她弟弟相好的女子呢?

待得附上眼儿一看,那边灯火跳动,莲娘那挂着残粉的脸儿,正满面红潮在床边颠动呢。

崔传宝只觉得脑袋,轰得一声,空白一片,竟然如被点了穴般,泥塑在了那里。

可就在这时,墙那边的云雨渐歇,一个男声传来:“怎么这几日,那崔家小子都无动静?今日主家还问起呢,可是你没吊住他,让他脱了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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