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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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摇摇头,表示白露没有说去了哪里。

荣景年难以掩饰失望,好不容易找到了白露的下落,他真是片刻都不想再等,于是他试着跟老板娘协商:“您是否可以让我去她的房间看一看,也许能找到线索。”

老板娘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子,她这些年开旅馆见过那么多人,但能比得上这位男士的容貌气质的真是凤毛麟角,再看他的谈吐穿着,也就推断出是出身极好的,不过此刻他双眼布满血丝,满面愁容,显然是为了女友而忧虑苦恼。

长得好看的男人总是有点优势的,老板娘看他这副为情所苦的模样,又看到荣景年手机里两个人的亲密合照,确认他们的确是情侣,经不住他一再恳求,老板娘终于心软了,答应了带他去白露的房间看一眼。

白露住的房间是一个典型的日式套间,小小的房间只有几个平米,地上铺的是榻榻米草席,几乎没有家具,只有一张矮几。

荣景年注意到矮几上摆着一本书,拿起来一看,是日本作家松本清张的小说《萧瑟树海》。

荣景年的心陡然一沉,他以前曾经读过这本书,两位主人公最后选择在树海中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书中提到的那片自杀森林——青木原树海,就在富士山脚下,距离此处不远。

据说这个片树海是世界闻名的自杀圣地,每年都有许多人选择在那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翻开到小说的最后一页,发现在自杀森林那一段,她加上了一道红色的下划线。

老板娘也看到了书上的标识,脸色一变,失声道:“糟了!我突然想起来,白小姐昨天问过我,青木原树海怎么去,她会不会……”

荣景年呼吸一窒,艰难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她可能会想不开?”

老板娘严肃的看了荣景年一眼:“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有了什么误会,导致她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但是我看得出来,这位白小姐一直很忧郁的样子,她经常坐在湖边,看着湖水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很少跟人交谈,眼神透出忧伤。”

老板娘顿了一下:“我也希望我是多虑了,但是这个青木原树海,每年都有很多人自杀,就在上个月还有个女孩子,从我这里离开后,就失去了踪迹,过了一个多月,搜救队才在树海里找到了她的遗体。”

荣景年的心一下子悬起来,他心爱的女孩在人前,都是坚强的不服输的,充满积极力量的,但是在荣景年的面前,她也偶尔会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突然的不辞而别,不告诉任何人去向,明明那么爱钱的人,却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捐给了慈善小学,再加上老板娘对她的形容……这一切不都预示着她有厌世的倾向吗?

荣景年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嘴唇都颤抖了,他二话不说,转身就想去青木原树海,却被老板娘拽住。

“请您冷静一下,即使她真的去了树海,你也不能跟着进去。那片树林非常邪乎,因为磁场的问题,走进去的人都会迷失方向,所以必须报警,找专门的搜救队来找人才行!”

老板娘好说歹说,总算劝住了荣景年,然后打电话报了警。荣景年和老板娘随着警察一起来到青木原树海。为了防止迷路,警员们都必须在腰上缠着绳子,小心的进入树林搜索。

几个小时之后,警员们陆续出来,对荣景年遗憾的摇头,他们没有找到白露。

荣景年抬头望向那一片茂密阴森的树海,这么茫茫林海,短短几个小时,区区几名警察,要找一个人就好像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悔恨袭上心头,荣景年抱着头,痛苦的嘶吼了一声。

此时此刻,他无比的悔恨。

他痛恨自己的高傲,一个月前他既然决定求婚,为什么又碍着面子,不答应她的要求?

白露说得对,他就是太高傲太自大了。他是如此盲目的自信,认为白露不可能离开他,她迟早会同意嫁给他的。

他也恨自己的疏忽大意,明知道母亲对白露有误解,为什么不早点澄清,强硬一点表明自己的立场,导致母亲自作主张,逼走了白露。

荣景年失魂落魄的顺着湖边走,入眼是漫山遍野的日本樱。

枝头密密匝匝缀满粉白色樱花,一阵风儿吹过来,落樱像飘雪一般在他的身边飞舞。

这是大和民族最爱的落樱。樱花的花期从开花到满开,只有短短的几天,开到盛极便是凋零。

美人的生与死,便如这盛极而衰的樱花,盛开时轰轰烈烈,凋零时壮烈凄美。

他心爱的女孩,不就像这美丽的樱花一样吗?她是那么高洁和骄傲,活着是那么绚烂恣意,便是离开也如此决绝洒脱,不给他半点挽回的余地。

荣景年不知不觉已是满面的泪水,无边无际的悲伤将他淹没……

如果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他恐怕已不顾一切冲进了自杀森林,或者纵身跳入这冰冷的湖泊,追随她而去,到另一个世界找寻她,恳求她的原谅。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湖边游走,像一缕无处可归的幽魂。

太阳逐渐西沉,晚霞将富士山雪白的尖顶染成一片粉红。

突然一阵熟悉的歌声远远飘来,荣景年浑身一震,循声望去……

一株高大的樱花树下,一身红裙的美丽女孩婷婷而立,曼妙的歌声便是从她口中传出,唱得动情,她还轻轻扭动腰肢,舒展四肢,陶醉的旋转。

那一刹那,荣景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力的擦去眼角的泪水,再一次望去。

真的,真的是他心爱的女孩!

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荣景年无法克制心中的狂喜,眼泪再一次奔涌而出。

他飞快的向她奔去,深情的呼喊着她的名字:“露露,露露!”

白露停下了舞蹈的动作,惊讶的转过头来。

“你怎么来了?”

荣景年在她的面前停住,握住她纤细洁白的手,然后单腿屈膝跪在湿冷的泥地上。

“露露,嫁给我。”

白露杏眸圆睁,小嘴微张,似乎在惊讶,这个高傲的男人那么好面子,上回在偏僻的小院都不肯下跪,现在这周围赏花的人成百上千,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说跪就跪了?

荣景年见白露没有反应,便把装着他的黑卡白金卡的钱包掏出来,交到她的手上:“很抱歉,求婚的钻戒还是没有好,但以后我把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你管。”

“露露,我爱你,我的心里从没有过别人,这一辈子我都只会爱你一个,我会一生一世疼你爱你,再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求你嫁给我,好不好?”

白露垂眸望着男人,她想起初见时他是如此高不可攀,此时却跪在她的脚边,含着泪深情的恳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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