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可是一开始的于越,干不了活,他娇气惯了,本专业的东西丢得干干净净,又拉不下脸,吃不得苦,工作找一份丢一份。
等到日子的艰辛把他们俩都磨平了棱角的时候,当初存的那些个钱,也全都花光了。
她听说何向前也又破产了,该,可真该。
现在她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和儿子找着些活干,儿子的履历不太好看,离职太多了,但最近刚找到了一份稳定点的工作,她呢,读书的东西早就不知道丢到哪了,只能先找个收银员做着。
她看她的同事,比她苦的不是一个两个,可咬咬牙,苦着苦着也就过去了。
只要她努力,没准日子,还会好起来的。
有时她也想笑,她跟了别人半辈子,做了人家的情人,没名没分,也享受过奢侈的贵太太生活,结果现在成了这样,明明最开始,她也是个山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她也是十里八乡唯一一个大学生啊。
要是那时候,她靠自己活着,该有多好啊……
周淑怡赶回了家,带着的东西还算讨好了几人,便也被轻轻放过,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
自从有了孩子,两个工作狂都多少选择了分配点工作给别人,每天虽然不能总是准时,但也会不太晚地回家陪陪母亲们和孩子。
日子便也这样美满地过着。
入了夜。
躺在了单淮臂弯中的周淑怡突然惊醒了,她眼睛被泪水打得湿润。
她做了个很漫长很漫长的噩梦,梦里单淮没了,婆婆没了,妈妈没了,小诚也没了……
她只知道,她就像一只母牛一样,不知疲惫地一直一直努力拖着火车,帮着一个看不太清脸的人,不过她一点也不想回想。
看着眼前酣睡着的男人,她擦干眼泪继续靠上温暖的胸膛,单淮感受到重量下意识地,安抚地拍了拍怀里的人,嘴里轻轻地念叨着,睡吧睡吧。
这是在她怀着小诚时睡不好养出的习惯,只要她动弹一下,单淮便会下意识地安抚着她。
真好,这是现实不是那个梦,可真好。
还好,她不是被用五百万试图赶走的女人。
她是婆婆用五百万买回来的那个,儿媳妇。
……
“任务已经全部完成。”008的声音准点响起。
“请做好准备,进入下个世界。”
第44章 白天鹅与丑小鸭(一)
狭窄的小巷又深又长, 路灯坏了很久也没人来修,地上从来不算干净, 这条巷子里总共有20户人家,从第一个门走到第十个, 左边的那扇门,就是她曾经的家。
卢思手里提着断了跟的高跟鞋,看着熟悉的铁门, 门两侧贴着红色的春联, 不过由于已经过了大半时间,显得有些斑驳, 上面的字她闭上眼睛都能念出来:“春风送暖入屠苏, 马蹄声声春节到。”
是她在半年前写的,想到半年前的点点滴滴,她眼眶泪水充盈,声声地快要掉出。
这扇门,她曾进进出出二十多年, 这的春联, 她每年踩着高凳撕了又贴……哪怕是一块小地砖, 似乎都存着小时候跳房子跳过的记忆。
可现在这个家已经被她抛弃了, 她没家了。
她含着泪,不舍得再摸了摸门、摸了摸门锁, 转身决定离开。
刚走没两步,门被一把拉开,铁门因为保养不当有点生锈, 开关时候发出异常大的声音,在夜晚的小巷里分外响,这个声音卢思很熟悉,是她家开门的声音,她的背脊僵住,难堪感充满了她的心,甚至想下意识跑走。
“来了不进来坐坐?庙小乘不进你这座大佛?”有些年纪的女声在后面响起,有些哑。
是妈妈。
卢思慢慢地回过身,看着映入眼帘的女人,穿着被她嫌弃得厉害的老土睡衣,头发的卷烫得活像个包租婆,穿着夹角拖鞋,除去纤细的身材和好看的脸,几乎可以说没有半点能看的。
可卢思控制不住地眼泪连成了线,哭了起来。
妈妈她老了,老了好多,是她的错吗?是她让妈妈伤心了吗?
单静秋看着眼前已经哭得开始喘不过气的女儿眼眶忍不住也有点泛酸,她硬撑着,叉着腰凶得很:“怎么,现在厉害了,你是还要我去请你是吗?自己没脚不会进来是吗?”
看对面的女儿还拿着那双高跟鞋站在那里就知道哭,可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走了过去拉住手就往家里头走,嘴巴上不住数落着:“真的是使唤不动大小姐,以前还懂得自己开门进来,现在请都请不进来了。”刚进了门,单静秋甩开了手,恶狠狠地丢下一句把门关好就快步往屋子里走。
可背对着对方的单静秋眼泪也早就一点一点地掉了下来。
这倒霉女儿,还知道回来,真是……真是……让她太担心了。
寂静了许久的家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单静秋速度很快,拿起挂面加上点青菜、鸡蛋,切了些瘦肉丝,简单地一碗肉丝面便做好了,端到了桌上时还热气腾腾,烟雾缭绕。
坐在桌边看着哭花了妆的卢思狼吞虎咽地吃起了饭,没空卸妆的她现在睫毛膏、眼线已经晕得不成样,刚刚如倾盆大雨的眼泪也把粉底刷出一条一条的痕迹,再加上此刻吃着东西的模样看起来很是狼狈。
刚刚还发了顿脾气的她看着这样子忍不住心都生生地抽疼,可语气一点也不软和:“你是没吃饭吗?没手没脚不会自己煮饭是吗?再不行不会叫餐吗?”
“鞋子坏了就去路边买一只,光着脚走路等下被刮破了你才知道疼!”她没忍住声音又凶了起来,看卢思这样子心里的担心都快溢出来了,可语气一点没变。
卢思只是吃着,眼泪和着面,味道很咸,说不出话。
单静秋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把心底的问题问出了口:“你在那过得不开心吗?”
却只见着女孩把面一口一口硬往嘴里塞,眼泪越掉越凶。
夜深,在不大的屋子里,曾经的母女,在各自的房里辗转反复,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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