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可一天一天的孩子大了,两个孩子的性子便彻底南辕北辙了起来,容行之自幼虽有阴霾,但备受宠爱,可以说无法无天,受不了半点委屈,从小尽知道玩,半点学问没上心,倒是不学无术了起来,成为了彻头彻尾的纨绔。
容名之则在父亲的学问熏陶、母亲的殷殷教诲之下一路上学,直接凭自己的力量考到了蟾宫折桂,得了状元。
两个孩子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虽说容行之是嫡长子,在整个容家眼中,慢慢地这孩子没了半点地位。
同容六的不管不顾不同,秀娘面对容行之的没出息倒是好好地哭了几场,差点伤了身子,容家无一人怪她,就连皇帝和太后也只是说了声甚肖其母,对容行之的一切行动便也自此听之任之。
容行之本就是纨绔,但也不做过于出格的事情,可在后来的某一日,容行之不知为何许是冲撞了什么不知道都城情况的江湖人物,被人撞见到被装袋抗走,从此了无生息,连是死是活都没个答案。
当然孩子的丢失让秀娘伤心了几日,后头家里接二连三的喜事让她也终于把这个继子抛到脑后,而容六这个本就看不上容行之的父亲倒是半点没伤心。
而彼时的原身已经因为过度饮酒和享乐,坏了身子,在公主府一点一点衰败,原本还能勉强撑上一段日子的身体终于在听说这个没有缘分的亲生儿子就这么没了的事情撅了过去,她勉强出了府,她求自己的母后和皇兄一定帮忙找找儿子,可怎么找也没能找到,甚至连半点线索都无,绝望之下她送了性命。
故事结局里,容六登上丞相之位,秀娘受封一品夫人,其子容名之才名满天下,已经从状元到翰林,也走上了属于他的青云之路。
这本故事无非也就是说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里头的人为的也就是自己二字。
原身说完她的故事,单静秋也终于接收好了故事内容后就见着这女人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我这辈子不是称职的母亲,孩子的父亲是容六,我恨上了他便也牵连了自己的孩子,行事作风无一替这孩子考量,也从未关怀、担忧过他,我事后细细想过,当时也许是疯魔了,不然怎么会不知道秀娘的心思,宫中这样的女人并不少,无非是想把行之养废,不耽误她儿子前程就好。”
“我出身宫廷,多少能理解世上甚少有不为子女考虑的母亲,可她这份好用在了我的行之身上,我希望下辈子你能替我照顾好行之,别让他回了容家,好好把他养育成人,不求成才,只求过得安顺、和平,不要又落了个这样的结果。”
原身突然露出了微妙的神情,她打量着单静秋狡黠地笑了笑:“接下来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
不过她作为个已死之人,倒也不怕得罪人,有什么愿望便也尽数说出。
“我这辈子被人说嚣张跋扈,说任性妄为,别的不说,同容六的事情,我自认没有愧对过他,当初是他前来求娶,也是他同我花前月下,新婚燕尔,后头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我耻于面子,没往外说,无论是世人、母后、皇兄全都误解、误会我,甚至怨我……”
“我只希望这辈子你能做个柔弱的人,不再如我嚣张跋扈,我倒要让容六知道知道,不是只有他和秀娘会装可怜,让别人知道我是无错的,让容六得到惩罚。”
听完这些话,单静秋一愣一愣,没反应过来,可008才不给她喘息时间。
“任务一:抚养容行之,并养育他成人,人生和平、安顺。
任务二:行事不得嚣张跋扈,解除前世误会,让容六得到惩罚。”
……
太和殿是宁朝皇帝用于处理政务之地,经过了宣召或提前递了牌子被允的大臣可以前往此处。
“陛下,驸马在殿外等候有些时候了。”小李子是皇上跟前的太监总管,机灵得很,他从外头进来,趁皇上改奏折的间隙汇报了来人。
单阔揉了揉额头,有些犯愁,容六身上本也没有什么职位,当年先皇还在时就压着他,除了个驸马爷倒也没有兼领其他,两人从下一起长大,说是亲兄弟也就是这般了,可他这一来,倒是给单阔添了天大的麻烦,这一两年来,他和妹妹的日子总也过不下去,两人轮流进宫觐见,可把他给烦心坏了。
明明当初昌盛是中意容六的,刚成婚两人虽偶有小闹,但无伤大雅,结果成婚已久,倒是闹个天翻地覆,听说前段日子昌盛拿着鞭子追着驸马就跑出了公主府,结果驸马躲闪时昌盛没站稳还摔了,太医轮流去看了,养了一个多月的病,到现在听说也没大好,让他和母亲愁的厉害,可又能怎么办呢?就他们俩闹的这些事,天天都被御史上折子,这可让单阔不知如何处理。
现在容六这一来,不用问,单阔便知道为了什么。
可哪怕是这样,也不能不召见,放下折子喊着小李子招呼容六进来,他倒是怪起了父皇,当初还不如直接指婚,现在倒是酿造了一对怨偶。
容六刚进来,便跪了下去大喊万岁后便没起来,只是跪在中间一动不动。
单阔脸色一转,估摸着这回事态严重了,昌盛难道又怎么得罪驸马了?
容六深深地一拜,把头抵在地板上一会才抬起,语调低沉:“陛下,臣今日有一事相求。”
“容六郎,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要跟朕这样作态?”单阔怒道,他这样要置他于何地?
两人多年的伴读情分,甚至后来容六还成了他的妹夫,现在闹的这出,是要逼他做什么决定吗?
“陛下,今日所言之事,臣知道冒犯陛下了,也冒犯太后娘娘、先帝了。”
话说到这,单阔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这可是他最想避开的事情,可看着好兄弟跪在殿下的样子,他便也继续听了下来。
“臣自先帝指婚后,同昌盛公主于宁和25年成婚至今已有四年左右,这四年间,臣和公主闹出的事情几乎是上到太后娘娘下到市井小民都看在眼中,这段时日来,臣同昌盛公主实在是过无可过。”
“月前,昌盛公主从公主府用鞭把我驱赶出外,自己伤了,这事把家中母亲、爷爷均吓得当场唤了太医诊治,陛下也知道臣家中年事已高的长辈尚在,万一被吓出个好歹臣罪该万死。
“请陛下允臣和离。”
说完话,容六又是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声音之大震得端坐上方的单阔一阵天旋地转。
同前朝不同,宁朝律法对公主婚姻的管制甚少,所以宁朝和离的公主倒不是没有,只是数量甚少,例如前辈的永成长公主,由于驸马背其产下私生子便怒与其和离……但是像是这样驸马主动提出的一个都没有。
单阔心里满是苦涩,年少时和好友共读书,他把唯一嫡亲的妹妹视若珍宝,当初他和父皇母后一致地认为,昌盛作为公主脾气大些才不会受人欺负,哪知道到最后反倒成了这个模样。
民间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可现在单阔面对的这些,要严重得太多太多。
他总不能说让容六罔顾容母、容震吧!
“你想好了吗?”单阔觉得自己嘴里似乎是含着黄连。
容六很坚定,他重重地点头:“陛下,臣已经深思熟虑。”他听到陛下这么一说,他便知道事情成了,和自家爷爷想的一模一样,昌盛她越是闹脾气,反倒越会把她立于难堪之地。
虽说心底有些愧疚,但容六一下把这些清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他还得娶秀娘……
单阔沉吟良久,想到容六上有父母、爷爷,下刚有了嫡子,要是闹出个什么公主儿媳气死公婆之类的事情,那恐怕以后昌盛名声是要臭不可闻了,可昌盛这小性子恐怕也难改。
“我……”单阔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小李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平时小李子最是谨言慎行,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冒失?
容六也深深地瞥了一眼,毕竟陛下就差把话说出,怎么就被先拦住了,不过不能操之过急,等等再继续同陛下好好说说。
小李子行了个礼,嘴上说得很快:“陛下,昌盛公主在外求见。”他一看到昌盛那样子就给吓坏了,如果让公主在外久等,万一出点什么事情,那陛下肯定是雷霆震怒,所以他便马上跑了进来。
“你叫公主进来。”单阔挥挥手,想了想还是得让昌盛自己来听听,也没准一切有挽回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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