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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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舜心情沉重的道:“元惟不愿意如此。”

谢义道:“他绝对愿意,依你对他的了解,他是愿意潜深渊居暗处的人?他隐忍,是顾虑你的感受。你要明确的告诉他,你同民心所向,愿意他登基为皇。”

谢韫舜被不容置疑的强硬笼罩着,像坚不可摧的牢笼。她隐隐黯然,贺云开的命运在爹眼中微不足道。她不再与爹多言,此时多言无用,取出贺元惟的玉牌递过去,道:“元惟让将此物转交给哥,由哥召集他的暗卫。”

“你即刻去见元惟,使他心无旁骛的明白他的责任,尽快达成一致。”谢义接过玉牌,与信件一起收妥。

“舜儿明白。”谢韫舜了解爹的态度强硬,唯有缓和,与元惟共商对策。

谢义沉思道:“太后知情吗?”

“不知情。”谢韫舜坦言道:“皇太德妃深居简出,亲自暗中照顾元惟的衣食。”

“暂且保密。”谢义心里清楚,只有在必要时,才选择联合翟太后一起拥立贺元惟,但要慎之又慎,不能让翟太后占了先机。

谢韫舜若有所思的道:“好。”

谢义精神抖擞,转身阔步出殿,得知贺元惟的下落令他振奋。

“爹。”谢韫舜唤道。

谢义止步。

“依爹之见,皇上因何向舜儿透露元惟的下落?并带舜儿通过机关暗道去见元惟?他本可以不透露,无人知道他知道元惟的下落。”

谢义反问:“依你之见?”

谢韫舜道:“元惟称赞他大智若愚。”

谢义不以为然的冷道:“你听听作罢,这不过是元惟顾及你的感受所说的客套话,他不会忍心直言你嫁给了一个愚人。”

“愚人?”谢韫舜背脊发冷,喃声道:“爹在让舜儿接受赐婚圣旨嫁为皇后时,说皇上生性温厚是个良善之人……”

“他是温厚良善。”谢义沉声道:“但不妨碍他坐在龙椅上时,是个愚人。非英明帝王者,就是愚人。”

谢韫舜蹙眉,隐隐不安,爹如此轻视贺云开。

“你是动了恻隐之心?”谢义瞪视她,郑重其事的叮嘱道:“不得丧失理智!你对他的恻隐之心会害了他,也会害了你自己!”

谢韫舜冷静的道:“舜儿只是觉得,不能低估和轻视任何人,不能自负,不能自作聪明,不能真的不放在眼里,人心难测,后果将不堪设想。很多人失败的原因是自持己见,轻信于人或疏忽大意于人。”

她所言跟元惟的行为举止一模一样,谢义有一点欣慰,又有点遗憾,贺元惟和谢韫舜本是天作之合……。转瞬间,他就恢复冷硬,冷声忠告道:“任何时刻,别对无关紧要的人动恻隐之心。”

贺云开是无关紧要的人?谢韫舜被专断的气势压迫而下,无法再言语,隐隐一叹。

目送谢义走出议政殿,谢韫舜深吸了口气,眼神清醒,脚步沉重的回到后宫,穿过层层宫阙,她径直来到乾龙宫,欲去见贺元惟。

得知贺云开不在,谢韫舜问道:“皇上去了何处?”

后侧缓软的语声回道:“皇上在御书房。”

谢韫舜回首瞧了眼,是一个模样恭顺的妇人,原来是陈嬷嬷,奉太后懿旨今日起掌管祥凤宫事务。

正在这时,只见贺云开由不远处归来,闲庭信步,悠哉自在,浓烈的温厚气息使他在薄凉的秋意中尽显温暖,丝毫不像是一本正经说出荤语之人。忽想起爹决意让皇位易主,谢韫舜目光一沉,随即浮过凛然之色,神态恢复如常道:“本宫与皇上一同在乾龙宫用午膳。”

“是,皇后,老奴这就安排传膳到乾龙宫。”陈嬷嬷毕恭毕敬,询问道:“皇上的膳食是八菜一汤,皇后娘娘可定菜品数量,老奴按皇后娘娘的旨意安排。”

闻言,谢韫舜隐隐一笑,田嬷嬷扬言菜品量级的调整要经得太后允许,而陈嬷嬷的言下之意则是她可自定,瞧了眼陈嬷嬷忠心耿耿的样子,其中或许有不测风云。况且,她不想再把精力放在这种真正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冷静说道:“本宫知道了。”

陈嬷嬷暗自错愕,这般迎合皇后要减菜品量级的心思,皇后却视若无睹,只是态度模棱两可的知道了,菜品数量便照旧。

待贺云开走近,谢韫舜以示尊重的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恭请圣安。”

“皇后平身。”贺云开平和的问道:“皇后要再仔细观名画,熟稔画中景致,以便落笔临摹?”

“臣妾正是此意。”谢韫舜从容回复,懂得他在为她进寝宫侧殿铺设合理的理由。

“皇后请。”贺云开走在前面,见她脚步轻快,随之加快了步伐。

进入宽敞的侧殿,谢韫舜吩咐侍从道:“都退下,退出后关上殿门。”随即又道:“陈嬷嬷,本宫需要极为安静,殿外不许发出嘈杂声响,你要尽责。”

“是,皇后娘娘。”陈嬷嬷很顺从,如同她表情中的和蔼。

殿门关上后,贺云开像上次一样栓上门闩,步至机关暗门前,眼神温煦的道:“过半个时辰,回来一起用午膳?”

谢韫舜点点头,在他旁边等他打开机关。

“看着,机关门这样打开。”贺云开慢慢的演示给她,她认真的看着,门开了,暗道出现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说道:“两边出入的方式一致。”

谢韫舜记住了,不禁问道:“为何告诉臣妾?”

贺云开温和的凝视她,心平气和的道:“此后,你能随时自由的去见他。”

“为何?”

“不必因朕的时间而影响你要去见他。”

谢韫舜不可思议他的体贴,第一次带她去见贺元惟,第二次就让她和贺元惟独处,第三次索性告诉她机关暗号让她自由出入,她不禁再次追问:“为何?”

贺云开温言道:“那巨幅名画要临摹完成,应需一个月之余,期间,你每日能与他相会许久,朕实在无意独坐着等候。”

谢韫舜打趣的笑问:“皇上如此放任,就不担心臣妾和他做出对皇上不利之事?”

贺云开平静的道:“你们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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