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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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将军,你在看什——哎呀!我踩到了什么!老鼠吗?”

秦鹤轻柔温雅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措起来,宇文猛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面前有件黑色衣裳慌乱地动着,而原本趴在溯生镜前的漠尘这会儿已经蹿到了他的身后,抱着被踩到的尾巴瑟瑟发抖。

“呜……”

漠尘这会又痛又怕,眼睛都红了,因为他被一件黑衣裳踩了尾巴!

真的就是一件黑衣裳,衣裳领口之上没有头,袖口外头也没有手,衣摆倒是长长地垂到地上,约莫就是这衣摆踩了他的尾巴。

宇文猛回过神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腰将漠尘抱进怀里。

而被冥王吓到的小狐狸一沾上他的衣衫,马上就扑腾着四肢往他怀里钻。

秦鹤这时也看清了宇文猛怀里抱着的这一团雪白的小东西,定神一看发现居然是只雪狐。

在宇文猛和漠尘来冥王殿的时候,秦鹤正在纱帐里试天界秀坊的天女们刚刚送来的新仙衣,可是地府所有的镜子都照不出他的身影,他也不知道新衣合不合身,恰好这时来了个宇文猛,秦鹤便想让他帮自己看看,就朝着站在溯生镜面前的宇文猛走去。

可是他稍微靠近一些,就看见宇文猛虽然站在溯生镜面前,可是溯生镜却是雪白的一片里面什么也没有,一边奇怪,又一边羞赧是不是自己好久没打理溯生镜,那灰积的太厚了照不清人。

秦鹤心里这样想着,所以全然没注意趴在雪白镜面之前同样雪白的漠尘,结果凑近后一脚就踩上了小狐狸的尾巴。

第52章

落脚时那软软的异样触感和漠尘的叫声都让秦鹤愣了下, 差点以为自己踩到的是老鼠。

“哎呀!”不过等看清漠尘的样子后他就放下心了, “居然有客人。”

宇文猛先前可是和他说没有旁人同他一块来的, 更何况以秦鹤现在的模样来看,他也确实没有“眼睛”来注意脚下的小狐狸。

秦鹤望着这团陌生的小雪狐,疑惑道:“宇文将军……你不是说没别人吗?”

他要是早知道有客人,说什么也会好好地穿着皮出来见人的。

宇文猛闻言勾勾唇角, 像是没发现小狐狸颤栗发抖的样子, 举着他的前肢将其从怀里抱出,面色不改道:“这是漠尘, 我的小夫君, 不能算是别人。漠尘, 这位是冥王秦鹤,我的挚友。”

这话听上去坡像诡辩, 要是落在别人耳中还不知道会怎样想,不过秦鹤却觉得也算在理。况且他因为这般迥异的模样,又常年身处地府,地府人人畏惧他,天界他又没什么相熟的人,只有和他情况类似的宇文猛相熟。此刻听见宇文猛承认自己为“挚友”,他便大度地不计较这事, 摆摆手道:“也是, 漠尘小友既是宇文将军的夫君, 便就是我秦鹤的朋友, 自然算不得别人。”

宇文猛自称漠尘是他的夫君, 这话要是被来阎王殿上的那群守卫听见,恐怕要比瞧见宇文猛穿红衣还要震惊,可是秦鹤听着却没觉得哪不对,毕竟除了死人的事和新衣裳好不好看以外,他对世间的一切都不上心。

不过秦鹤豁达的模样在漠尘看来,就是一件黑色的衣裳挥舞着宽大的袖摆,乍一看就像是一具会动的无头尸体,于是漠尘抱着自己被踩痛的尾巴尖,颤着声小心道道:“漠尘见过冥王大人……”‘

说完就小幅度地挣动着,微微回头眼巴巴地望着宇文猛,还伸开两条前肢,希望男人能把自己重新抱回怀里。

宇文猛这才满意地噙着笑将漠尘抱回自己怀中,轻轻抚着他地脊背算是安慰。

而秦鹤见小狐狸怯怯地缩在宇文猛怀里怕自己怕的要命,只敢从男人的臂间偷偷地觑他,秦鹤便马上朝素白纱帐走去,想要把自己皮肉拿来穿上。

但是这一幕落在漠尘眼中,依旧还是件黑色衣裳凭空飘着,等他看到黑色衣裳飘到纱帐处,拿起一堆肉色不知是些什么东西的物体往衣裳里塞时简直都快晕过去了。

所以哪怕后来秦鹤穿好了他的皮,眉眼精致稠丽,笑容温柔儒雅一副全然无害地样子走到他面前,漠尘也还是怕得连耳朵都贴压到了脑袋上,颤颤巍巍战战兢兢的模样又怂又可怜,甚至都叫宇文猛生出了点故意这样吓小狐狸的愧疚之心。

没错,宇文猛就是故意的。

他一开始就是有意不让秦鹤知道还有旁人的,因为秦鹤在熟人面前是懒得穿皮的,说什么他容貌昳丽,看着又太过无害温柔,很容易叫人心生好感,他原先就是不打算告诉秦鹤小狐狸也来了的。

毕竟若是秦鹤知道他带了漠尘过来,说什么也要把皮穿得整齐妥帖才肯出现。

谁知小狐狸自己就怕秦鹤,要他瞒着这件事,阴差阳错之中把自己给坑了。

秦鹤看漠尘在自己穿好皮后仍是怯怯,倒也不恼,柔和地笑着站远了些和宇文猛说话:“宇文将军,抱歉,你夫君好像被我吓到了。”

宇文猛又把漠尘抱紧了些道:“漠尘是有些胆小。”

秦鹤双手负在身后,在和宇文猛说话时悄悄地把自己的指头扳直,这才抬手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下颌,开口道:“我以后还是好好穿着皮吧。哦对了,我刚刚看到溯生镜中一片雪白,宇文将军已经看到你想看的东西了吗?”

宇文猛闻言微顿,垂下眼眸道:“看到了。”

秦鹤一看他这神情就知道溯生镜所显现的东西一定超乎了他的预料,这种感觉秦鹤完全能够理解,因为宇文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他极为相似,便道:“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听见秦鹤这话,宇文猛忽地抬眸看向他,问道:“那冥王知道枉死城如何去吗?”

宇文猛没再喊秦鹤的名字,而是用了敬称,这叫秦鹤微微怔了一瞬,但他很快就笑了起来,说:“不知。”

宇文猛勾着唇但笑不语,邃黑的双目深深地望着秦鹤。

“你想知道前世的事,我的镜子不是借你用了吗?”秦鹤知道他不信,叹了口气又道,“而且你以前不是一点儿也不好奇前世的事吗?怎么现在忽然又想知道了?”

宇文猛沉默着没有说话,最后道:“秦鹤,那你知道你神魂肉身分离之前的事吗?”

“这个当然知道啊,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吗?”秦鹤笑着反问他,继而挑起眉梢道,“不过你确实没和我说过你为何要分神化身。但作为你的挚友,我还是得劝你一劝,那些事知不知道都没什么区别,你总不可能重回那时,完成未完成的事。”

“也是,多谢了。”宇文猛也笑了起来,“我该走了,等我和漠尘成亲时请你喝喜酒。”

“好啊。”秦鹤对着宇文猛怀里悄悄看他的小狐狸扬起手,真准备挥手道别,可是大概是皮没穿好,所以那手一下就像是没骨头似的折断了。

漠尘见状瞪大了眼睛,跐溜一下又把头埋进宇文猛怀里。

秦鹤颇有些无奈,不过在冥王殿门要合上之前,漠尘又回头去看秦鹤,犹豫片刻抬起自己的右爪对他挥了挥,秦鹤又高兴地笑了起来。

等秦鹤等到他们都走远后,便转过身看向自己身后的溯生镜。

那雪白的镜中很快就出现一个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青年,被人吊着手臂高悬起来,用利刃一刀刀剜下身上的肉,最后将他整个人剥成一架白骨时脸上的神色依旧没有半点变化,维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脱去身上的皮肉,继续披着一身玄色华裳在冥王殿中游荡,见人便问天界绣仙们这次新制的衣裳好不好看。

而漠尘在他们重新回到地面,看到光亮时才心有余悸地从宇文猛怀里探出头来,小声的问:“将军,冥王他也是仙吗?他为何会是……那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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