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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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卫军给每个孩子分了一份后,就对最大的穆芳和穆青文说道:“芳芳和小文带弟弟妹妹去其他屋里去耍。”

穆芳已经快11岁了,知道大人们这是要说一些小孩子不能听得话,很懂事的拉着5岁的妹妹穆香要离开。但穆香人小却霸道,开始讲条件:“你给我糖果和糕糕我才跟你走。”穆芳好脾气的回答:“可以,到旁边屋里去了我就给你糖果。”穆香见她答应了,这才欢欢喜喜地跟她走了,已经7岁的穆菊也自己跟了上去。

穆青文已经10岁半,也明白一些事了,他不想离开,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要听大人们谈事情。还是赵小雨见他不动,呵斥了几句,才不情不愿地牵着刚满4岁的穆青武走了。走时,还大声喊道:“我走了,萧老师。”喊完就拉着小萝卜头跑起来。

屋里的大人都忍不住笑,萧清韫教一、二、三年级的语文,穆芳和穆青文都是三年级,正好从读书起,就是萧清韫教他们语文的。

赵小雨呵斥:“喊的啥子呢,在家里要喊幺妈。你跑慢些,莫把弟弟绊倒了。”

萧清韫笑着说:“二嫂,没事的,他就是故意叫着玩的。”

穆卫军把剩下的糖果和糕点、饼子放到吃饭用的大方桌上,又拿出烧鸡一并放了。挨着萧清韫坐下,也带着笑意的对李大妹说道:“妈,这些都是潇潇让买回来的,糖果给孩子们留着,剩下的绿豆糕和酥饼就你和爸饿了填肚子,那只烧鸡明天中午给大家加菜。这几天,你们也操心了。”

儿子把家里人都照顾到了,李大妹笑容满面的应道:“都听你的。”

穆达山也高兴,不是想着那点吃的,关键是孩子孝顺,于是表情柔和又有些急切地问道:“你是不是有啥重要的事要说?”不然不会把小娃儿们支走。

穆卫军把声音压低了一度:“你莫急,不是啥大事,只是孩子们听了出去乱学就不好了。我根据形势猜测,高考可能会恢复,而且时间也不会太久,总不过就是近几年。家里潇潇和大哥是高中毕业,大嫂和二哥是初中毕业,都可能有机会参加高考。我想着,大家也不要完全把书本给丢了,每天抽出点时间看看书,万一恢复高考,考试的条件又宽松,那就都去考看看。”

穆达山听了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就算过几年恢复高考,也找不到是啥时候,就按5年算,你大哥大嫂,二哥都三十几岁近四十岁的人了,还能去考?”

“很有可能的,你想啊,如果高考真5年后恢复,那取消高考就十几年了,多少人都结婚生子,也都是三十几岁的人了,如果国家恢复了高考又不许他们参加,那对他们就不公平,肯定要闹起来。”穆卫军回答。

是这个道理,穆达山点点头。

穆卫民却说:“就算要恢复高考,我也是不会参加的。先不说初中毕业能不能考,就算能考我也莫得兴趣。”见穆达山和穆卫军面露不赞同,自家婆娘也掐自己后腰,赶紧说道:“你们都晓得的,我上学的时候就不喜欢读书,一看课本就打瞌睡。当初还在学校的时候,成绩就撇得很。现在都丢了十几年的书了,你让我再看,就跟看天书差不多,纯粹是浪费时间。不过大哥大嫂和三弟妹挺有希望的。大哥大嫂虽毕业十几年了,但在教书,也算随时摸到课本的,把其他几门补一补,还有希望。三弟妹刚毕业三年,又是大城市里上学的,基础扎实,好好复习一下,考的话肯定能考上。”

萧清韫觉得这位二哥其实挺聪明的,关键是自知,看得清形势。但就是不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这也强迫不了。

穆卫军估计也了解这位二哥,于是说道:“我就是提出一种可能,将来囊凯那个都说不清,囊凯选择看你们个人。”

李大妹见这个话题告一段落,老三两口子也回来了,就想把这几天一直琢磨的事说出来,于是对萧清韫说道:“清韫啊,你现在和老三结婚了,老三这次虽说有50天的假,但是过完大年初三就要回部队。要不等你歇几天,趁着年前,和老三回你娘家一趟。让他认认门,你也两年半没回去过了,这次回去就住上十天半个月,和你家里人好好团聚团聚,你看行不?”

这个问题,大家都挺关心地,于是都看向萧清韫。

萧清韫知道婆婆虽是询问,但肯定是想她答应下来的。估计是见“她”结婚前没向家里写过信,也没打过电话。在结婚当天,萧家这边更是没一点音信,心里不踏实。让穆卫军和她回去,陪她回娘家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让萧家知道她结婚了,以及结婚的对象。

萧清韫没打算隐瞒自己的家庭情况,她是打算和穆卫军过一辈子的,没必要隐瞒,也隐瞒不了。沉默了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说道:“爸,妈,你们还不完全了解我的家庭情况,要不你们先听我简单说一下我家的情况。”

大家见她没有一下答应,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情况。除了二嫂赵小雨完全是八卦之心被吊了起来之外,其他人心底都有些担心了。

不过,大家除了知道萧清韫有个疼她的中医外公之外,其他的还真是一无所知。穆卫军可能知道的多点,但也仅止于她外公的爱好、才能。所以,大家都挺想知道她具体的家庭情况。李大妹作为代表说道:“莫事,你慢慢说,我们听着。”

作者有话要说:方言:

莫得:没有,“莫”基本同“没”,“莫事”就是“没事”。恩,有时候有“不要”的意思,比如“莫说了”就是“不要说了”

找不到:不知道,不晓得。

囊凯:怎么,怎样。比如,“你找到囊凯起的不?”即“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恩,意思差异比较大的应该就这些,以后遇到了再说吧。

哎,可能由于我在南北方都待过不少时间,有时候说话就结合了南北方的一些特点,有些别扭,还请大家不要计较哦。

补充一下,女主前世一直生活在北方大都市,加上所受教育,恩,说话更偏向书面一些。但不保证偶尔蹦出一句方言什么的。哈哈哈哈......

男主的话,在家人老乡面前肯定是方言为先的,在女主面前,恩,可能会不自觉说书面语多一些。

恩,对,就是这样。不要太较真哦。

第5章 夜谈

萧清韫见大家都安静的看着她,便捡着能说的,缓缓开始讲述:“我家在蓉市,是蓉市本地人。爷爷是孤儿,和奶奶成婚后一年,爸爸就出生了。那时真的是家徒四壁,一家三口几乎断了口粮。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爷爷28岁,因为家中实在过不下去,也因为憎恨侵略者,向当时招兵的一个干事借了5个银元,然后就响应当时蜀南省政府主席的号召,毅然参军抗战。爷爷也是在他参军那一年,改名叫做萧抗战。”

“嘶”除了穆卫军之外,其他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其实穆卫军心中也是受到极大震动的,只是在萧清韫讲述中隐隐有了预感。因为,萧抗战将军的事迹,对于蜀南省的军人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民国军阀混战时期,无论战事之多、战数之多,战祸之烈,蜀南省都堪称全国之最。因此,蜀南省出元帅,出悍将,出强兵。

新国家成立后,在蜀南省的军人甚至百姓心中,除了四位元帅,就数萧抗战萧军长的事迹传播最广。因为,他是贫穷受压迫人民反抗侵略者的典范和代表。

他没读过书,但是作战勇猛,战略灵活,无数次打击敌人,保卫国家和人民,他自己却几次死里逃生,落得一身病痛。

新国家成立后,他又早早的退了下来,只说自己只懂打仗,不懂治理,自己的使命完成了——实现了蜀南省主席的遗嘱——抗战到底,始终不渝,即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蜀南军则一日誓不还乡!

萧将军是真正的军人楷模,无论是军人还是蜀南省的百姓,对他都是极为尊敬和敬仰的。

萧清韫知道爷爷的知名程度和影响力,便也不再细说,继续说道:“我外家姓苏,原籍首都,是京城有名的杏林世家,也就是世代从医,在清朝是御医。但是侵略战争爆发后,整个苏家遭到了灭门之灾,除了带着年幼母亲外出的外公外婆三人,苏家满门整整23人,都被屠杀,包括医馆的学徒。家业也被毁大半,家中财物被收刮一空。”说到这,萧清韫也有些忧伤,这些都是外公流着泪带着恨讲述的。

屋里没人说话,穆卫军握住萧清韫的一只手,紧了紧,表示安慰。萧清韫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毕竟这是祖辈发生的事情,没亲身经历过,是难以感同身受的,她只是想起外公悲痛的样子,有些难受罢了。

萧清韫继续讲着:“苏家经常免费看病施药,所以,等外公外婆回到家中后,苏家人的尸体已经被周围邻居合力安葬了。外公外婆不想再呆在北京,准备带着年幼的母亲到其他的省市,就变卖了除祖屋以外的其他所有产业。变卖的财产,只留下极少的衣食住行的费用,其余的都从相熟的药商那里换了药材,送给了抗战的红军。

“他们在南下途中,遇到了一个连的红军,跟随红军一起和大部队汇合后,外公就留下来做战地医生。也就是那时,外公认识了爷爷,外公比爷爷大了一轮,爷爷很尊敬外公,外公也欣赏爷爷作战勇猛,两人成了至交好友。外公就一直跟着爷爷的部队,几次从死亡的边缘把爷爷拉回来,也见证了爷爷从一个小兵到一军之长的成长。

“后来新国家成立,外公就接纳了爷爷的建议,到蜀南省定居。外公医术出众,被聘为省中医院的专家医生,也特聘到省中医学院教书。外婆也是留过洋的大学生,在国画、油画上都很有心得,就被聘为蜀南省艺术学院的教授。所以,外公外婆和母亲算是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我父亲叫萧斌,母亲叫苏安。萧家和苏家的关系极好,外公虽比爷爷大十几岁,但母亲却是在外公40岁那年才出生的老来女,和父亲年岁相当。所以,父亲和母亲在他们大学毕业后,顺利成章的结婚了。

“本来两家的关系该更上一层楼,但是母亲体弱,结婚第三年才生下我,在生下我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外公花了好多心思都没调养好。之后母亲也一直没再怀孕。所以,两家人就只有我一个女孩。祖母因此对母亲和苏家有不小的意见,使得两家的关系有了些隔阂。”

后来萧清韫看了苏家外公留下的信才知道,苏家早就知道萧斌出轨的事,两家关系的间隙不仅仅是没有男孙造成的。

“不过,不管是爷爷,还是外公外婆,都不在乎我是不是男孩,对我疼爱非常,母亲和父亲也宠爱我。一直到我12岁那年,爷爷,外公外婆三位长辈在一年里相继去世。”说到这,萧清韫的表情越发淡了。

“三位长辈去世,家里人心情都很沉痛,母亲最为伤心,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她是市17中的高中老师,后面两年,连课都不能去上了。可是,这时候的祖母,却时常对着母亲发难。祖母重男轻女,一直不喜欢我和母亲。三位长辈在世,还能压着她,现在三位长辈去世,祖母便最大,她发火谩骂,也只能生生忍着。不到两年,在我刚过14岁生日不久,母亲就病逝了。”萧清韫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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