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易弦和何田把肉菜分别剁碎,加入调味料和一点鹅油搅拌,搅一会儿,再加一点点水,继续搅,一直搅到肉菜的混合物黏稠光滑,外表晶莹光亮,馅儿就搅好了。
饺子可以多包一些,放在芦苇杆编的拍子上,放在门外,一会儿就冻硬了,在木盒子里垫上一层干叶子,放一层饺子,上面再铺一层叶子,再放一层,盖上盒盖,搁在储物箱里,什么时候想吃,直接取出来往滚水里一扔,煮熟就行。
易弦搅拌饺子馅的时候,何田取出一个白色大理石的研钵,先放入白鼠尾草的叶子细细研磨成粉,用筛子筛了,细粉放在一只陶碗里,粗粉丢进炉膛。
粉末立即变成一串小火星,在空气中散发清香。
她对着飘扬而上的火星发了会儿呆,开始研磨冷杉的针叶。
不知为什么,她情绪很低落。
好长一段时间,屋子里只有搅拌饺子馅和研钵研磨的声音。
饺子馅做好了,何田把冷杉和白鼠尾草粉末放在一起,开始包饺子了。
她教易弦怎么抓起一块面团,在中间戳个洞,两手伸进洞里不断翻绕,把面团揉成一个圆圈,掐断,就变成一条粗粗的白色面蛇,放在案板上上下揉动,把它揉的越来越细。揉到粗细适中的时候,把这条白蛇切成小段,在案板上洒上面粉,把小段儿们在面粉中翻滚一遍,挨个压在手心压成扁圆的,再用擀面杖擀薄,就成了圆圆的饺子皮。
饺子皮放在手心里,填上一小勺馅儿,拉起两边面皮,合拢一捏,再分别抓住两角向中间一捏,最后四根手指在外,拇指在内,捏一下边缘,馅儿就被面皮周全地裹在里面了。
包好的饺子像一只小小的独木舟,第一个饺子放在拍子的中心,之后的饺子排着队,一个跟着一个,螺旋排开。
很快,她们包的饺子就摆满了两个拍子。易弦数了数,每个拍子上有四十多个饺子。
何田洗掉手上的面粉,把案板收起来,擦净桌子,把放着两种树叶粉末的碗放在桌上,用另一只碗盛了点水,将指尖浸在水中,往粉末中滴几滴水,用一只筷子搅一搅,再滴几滴水。最后,她从木架上取了一只小瓶子,瓶中是种粉红色的液体,瓶盖上带着滴管。
她小心地滴了两滴液体,继续搅动粉末,粉末很快搅成了一团,颜色也变成了深粉红色。看来这液体有粘合和染色的作用。
这时,何田终于说,“这是香。冬至之后,就是新年。每年大暴雪都会在新年前夜之前停下。到时候,香也干了,就可以烧了。”
每一家的香制法不同,有的甚至就烧些松枝柏枝,但是祝福的过程大同小异。
在新年前夜,燃起自制的香,对着袅袅上升的香烟祝福祈祷,缅怀逝者,希望他们冥冥之中有灵,能够保佑生者健康平安,种植的作物好好生长,渔网和陷阱永不落空。
何田眼圈红红的,泪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易弦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在她脑袋上摸了摸。
何田一定是又想起她奶奶了。
何田擦了擦鼻子,抬起头,对易弦微笑,那些眼泪在她眼睛里转了几圈,又回去了,仿佛被黑黑的眸子吸收了。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何田问,“你想帮我做香么?”
易弦欣然答应,“好啊。”
何田先示范,用四根手指捏起一小团香泥,在手指间捏成一个圆锥形,再放在陶盘里,捏住圆锥的尖顶轻轻按压,把圆锥底部压平。
做好的圆锥形的香放在一个小竹匾上,在阴凉的地方晾干。
之后,每隔一天,让它倒下,换一个面朝上,务求干得均匀,不然,燃烧时有的地方还潮的话,香就会灭。
易弦这时候才感到责任重大,每天心心念念记得去翻香。
那些香干燥之后,变成了浅粉色,闻起来香味并不浓烈。
香准备好了,冬至的风雪也如期而至。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后天休假啊,各位。周一照常更新,周二入v。
今天也祝大家吃得香睡得香。晚安。飞了十几个小时候我已经不是我了。好累。
第19章 年夜饭
冬至后的第二天,风雪如约而至。
易弦从没见过这样大的雪,就像无数雪片被人从天倾倒下来,先落下的还没落到地上,就被后来的雪花追上,叠在一起。
这样的雪落地有声。就如同夏季暴雨时雨点敲打地面时发出的声响。
然后,风也来了。
这风穿过森林,把树木上的积雪吹散,新落下的雪又赶快补上,高大茂密的树木并没能让风速减小,或者,这就是减小后的风速。
呼啸的风把森林中其他一切声音都掩盖住了。
这时如果外出,整个视野中,全是白的——假设你能顶住风雪睁开眼睛的话,目之所及,也只是一层一层的雪片。
还好,在这之前,何田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些插在室外雪地中的木棍并不是单纯用来测量积雪深度的。在每个窝棚前竖起的木棍上浇上水,它们就结实地冻在雪中,再在木棍之间拴上粗绳,不得不外出时——比如去取柴火,去喂大米,她们就抓住粗绳一步一步行走,才不至于走错路,在自家门前迷失在风雪中。
这样的事不是没有过。
曾经就有人只是要去柴房拿些柴火,结果一去不返。大暴雪结束后,家人发现他就缩在屋子外墙。可是他找不到路。风雪也把他的呼救声完全掩盖住了。
雪一直下到早上都没停。
幸运的是,中午之后,风小了。
何田和易弦赶快趁着这个时候扫雪,把大米拉出来溜溜,到河边凿开冰洞。
整整七八天,全是这样的天气。
这段时间,何田和易弦把那条在各个狩猎小屋之间背来背去的草垫子给做好了,又开始做一条新的。
到了新年前夜头一天,大暴雪终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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