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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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出任部门经理前,他需要这样的历练,这样的剑拔弩张未来也注定少不了。

被扣上这样冤屈的罪名,聂涛终于收起脸上最后一丝笑意。

他站起身,沉默地走到会议桌对面,将汇总数据表分发到人手一份,复又走回坐下。

客户是上帝,他本不想闹的太僵,但是包容迁就也是有底线的。

现在是时候反击了。

他不徐不疾道:“大家看到的是我从证监会网站上下载的数据,所以真实性毋庸置疑。我们先看第一组数据,这是我们所最近三年的ipo过会率。2014年是98%,2015年是95%,2016年度还没结束,就最近9个月反映出的数据,即便在发审委如此低迷的58%的过会率面前,我们所的过会率还是达到了86%。”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给点时间,让大家去消化。

停顿片刻后,聂涛继续:“大家再看下一组数据,这是全国排名最靠前的三十家会计事务所最近三年的ipo过会率。作为正勤所的一员,我很骄傲,因为正勤所连续三年,ipo过会率排在了前三名。”

他放下手中的数据表,抬眸看向对面,“试问在座的各位,你们觉得把这个黑锅扣到这么优秀的一家事务所头上,于情于理合适吗?”

这是对刚才财务总监大放厥词的反击。

在这张漂亮的成绩单面前,慧东的五个人沉默了。

服务小妹进来的很适时,她给慧东的五个人面前的水杯续上冰镇纯水。

他们确实需要降降火,希望冰水能帮到他们,不然谈话没法进行下去。

管理团队讲求“恩威并施”,这条法则同样适用于客户。

就“威”而言,聂涛的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那么下一步,该轮到唐以微的“恩”上场了。

足够的静默后,唐以微清清嗓子,郑重其事道:“林总,发火推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想,我们接下来该好好考虑,半年后如何再次递交申请材料。”

林总闻言一愣,瞪大眼睛,下意识反问:“什么?被否决了,半年后还能重新申请?”

看对面一众人的神情皆是一愣,唐以微顿时了然,难怪火气那么大,原来是把一纸否决书当成高考了,以为一考定终身。

“当然。”唐以微颔首,话锋一转,“前提是必须把发审委提出的所有问题解决掉,不然还是逃不了被否决的命运。”

她的目光落回到桌面的资料上,“我刚刚看了你们近三年的财报,大致判断出了问题出在哪里。我看到你们业务的很大一块是海外市场。而这两年,发审委对海外业务的核查尤为关注,如果不能够拿出有说服力的依据,这个财报注定不会被发审委认可。”

聂涛给出解释:“发审委向来倡导,“不以业绩为唯一核心”的审核理念,这对发行人财务数据的真实性以及保证财务数据真实的内部控制措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比如:erp系统与业务的匹配性和具体执行效果、财务凭证的完整性和连续性、客户和供应商合作的真实性和合理性。依据我的判断,你们的erp系统使用的非常不好,这个可能性更大一些。”

林总想了想后,认同地点了点头,“海外的业务如果真想拿出有力的依据,难度肯定是有,但是尽力而为,应该也能拿得出。这一点当初倒是被我们忽视了。还有这个内控不规范,又该如何解决?”

唐以微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一个有些荒诞的念头。

在她即将退居幕后前,何不来个完美收关。

念头刚刚成型,话已经从她嘴边溜了出来,“林总,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来整改,明年你们一定能上市。”

这不是口出狂言,她有足够的信心!

五分钟后,愉快地送走一行人,聂涛却忧心忡忡。

牛是不是吹大了?

***

j大六十周年校庆的日子如约而至。

清晨七点刚过,赵景宸的车子就开进了j大校门。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早?

自然是唐以微的心情有些小激动,毕竟六年多未曾踏足母校。早晨五点钟不到她就醒了,然后一通电话把赵景宸也喊醒了。

如此郑重其事,去的路上,赵景宸还拿她开玩笑:“丑媳妇见公婆,也没你这么紧张。”

可能是比校庆仪式早到了整整两个小时,清晨的校园里悠然静谧。通往校内的大道旁已经装点的五彩缤纷,喜气洋洋。

茂盛的法国梧桐造就的林荫大道下,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走过。

曾经锡城有很多以法国梧桐为行道树的道路,随着城市的日新月异,这些充满诗情画意的街道,在锡城已屈指可数了。

j大的法国梧桐幸运的保留了下来。这些树都是六十多年前,j大建校时栽下,如今已经繁茂的像一顶顶巨型绿伞,为往来不息的学生遮风挡雨。

在这个美丽的秋季,正迎来它们一年一度的盛装蜕变。那一片片的芭蕉形树叶,渐渐由绿转为焦黄或深红。金色的阳光照耀着斑斓的树叶,风吹过,发出阵阵的沙沙声。

漫步在这条近一公里长的道路上,感觉说不出的浪漫和美妙。

六年了,我终于又回来了。

唐以微脸靠着车窗,饶有兴致地追赶窗外不断后移的景象。

j大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落在她眼中,都是无比的亲切。

难怪会将学校喻为“母校”,像母亲一样,这份感情是割舍不了的。

时间尚早,赵景宸把车停好后,拉上唐以微的手,在校园里漫步了一大圈后,把人带进了j大篮球场。

清晨的篮球场上,空旷孤寂,一个打篮球的学生都没有。

一只被遗忘的篮球,孤零零地躺在球场中央。

“还记得这儿吗?”赵景宸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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