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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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魏年大半宿的笑了一回,好容易睡了,陈萱又很担心错过时间,因为容先生说,早上五点半就要出发了。陈萱半宿醒了三回,三点钟就睡不着了,她也不扰魏年,自己搬个小马扎,到外间儿看书去。到四点就把魏年叫了起来,再把昨晚就搬过来和秦殊一起住的魏银叫起来,陈萱去灶上煮粥,摊糊塌子,待弄好,也就四点半。

大家一起吃过早饭,等了半个小时,容先生的车才到的。

容先生坐一辆车,魏家三人乘另外一辆车,陈萱关心的问,“容先生,你吃早饭没?”

容扬笑,“待到上海再吃不迟。”

陈萱瞧巷子口一眼,见早点摊子出来了,跑去给容扬买了一袋芝麻烧饼和焦糖烧饼,说,“容先生,你每天都很忙,要是饿了,就填填肚子。我们这儿的芝麻烧饼和焦糖烧饼都是特别好吃特别有名的,欧阳教授还在报纸上专门写过。”

容扬伸出一只修长如玉般的手接过陈萱递来的早餐袋子,“好。”然后,眼神转向出来送魏银的秦殊身上,容扬问她,“你还不回家?”

秦殊绞绞手指,“我在北京挺好的。”

容扬颌首,一针见血,善解人意,“无颜见江东父老。”

秦殊险没叫容扬噎出两碗血来,想还嘴时,容扬已对魏家三人道,“上车,我们走。”之后,车窗升起,竟是未再理会秦殊。倒是车子调头时,很没客气的喷秦殊一身尾气,把秦殊气的直跳脚,脱下一只皮鞋,对着容扬的车后窗就飞了过去。

陈萱从后窗玻璃看到秦殊朝容扬的车扔鞋的一幕,当时就目瞪口呆,不知秦姑娘如此彪悍。魏年闲闲感慨,“这年头,说实话都有风险。”明显秦殊是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啊。

魏年坐副驾的位子,陈萱与魏银坐后排,陈萱敲魏年后脑勺一下,魏年立刻闭上了自己那张刻薄嘴。

第97章 不老实!

容扬被秦殊丢皮鞋的事,陈萱还以为, 容扬得心情不好哪, 结果, 到了飞机场, 容先生还是一幅如玉君子的模样, 陈萱对容扬的修养越发敬佩。

平生头一遭坐飞机, 陈萱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四下扫量, 魏银看二嫂东瞅西看, 她自己也是头一回坐飞机, 见飞机这么大, 心里可震憾了,也禁不住多看两眼。

待上了飞机,陈萱还特意和魏年调换了临窗的位置,还一个劲儿往外瞅哪。

魏银都好奇了, 低声问, “二嫂你看什么呢?”

陈萱小声同魏银说,“阿年哥昨儿晚上跟我说,飞机会飞起来, 是因为下头系着一根大绳子,就像放风筝一样, 一放就飞起来了。我看那绳在哪儿呢。”

魏银小小声, “不是吧, 二嫂, 飞机能飞起来,我听说是因为有个叫发动机的东西。”

姑嫂二人正小声嘀咕飞机到底是放风筝一样放起来哪,不是被那个叫发动机的神奇东西飞起来哪,容扬坐前排,委实听不下去,对身边的两位助理道,“你们换到后排,请魏太太魏小姐前排坐。”

陈萱魏银还不解其意哪,容扬道,“我可以给你们讲一讲飞机的飞行原理。”

魏年正听着他媳妇他妹妹嘀咕飞机的事儿偷乐,一见容扬拆台,魏年连忙说,“不麻烦容先生,我给她们讲一讲就成。”

容扬轻描淡写,“我在大学时曾选修机械制造,算是第二学位。”

陈萱这个一向迷信学历的家伙,立刻就叛变了,拉着魏银到前排和容先生一起坐了,把魏年郁闷的了不得。容扬学识渊博,深入浅出,便是后排的魏年听久了都有些入迷,甚至,容扬连带着现在国家的飞机制造业和国外的飞机制造业做了对比,连带他们乘坐的飞机型号,容扬道,“这种是道格拉斯客机,现在就算大飞机了,比司汀逊要强一些,不过,中途也要经停青岛、南京,才能到上海。安全上,也是道格拉斯更有保障,坐飞机,最好坐大飞机,小飞机的安全性会差一些。”

至于什么拿根绳子把飞机放到天上的事,陈萱不用问也知道上了魏年的鬼当,陈萱道,“容先生,你说阿年哥怎么总是喜欢戏弄我。真是的,要不是遇到容先生,我就丢大人了。”

容扬道,“可能是天生性格不好。”

魏银连忙替她二哥说好话,“容先生,我二哥就是爱开玩笑,其实心地特别好。”

魏年也在后排挨着陈萱的椅背说,“就是个小玩笑,我原想上飞机就跟你讲明白的。”真是的,他们夫妻的事,怎么倒跟人外人说。

陈萱才不理他,陈萱特别信赖容先生这等有学识、涵养佳的人,容先生听到魏年都在挠椅背了,方施施然道,“还有另一种情况,在生物界,雄性想引得雌性的注意,会想办法展示自己的美丽。像小鸟,雄鸟会在雌鸟面前婉转歌唱,像孔雀,雄孔雀求偶时会在雌孔雀面前开屏。到了人这里,也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有些人的表达方式是对心仪之人好上加好,有些年轻的男孩子,比较别扭,想引得心仪的女孩子注目,却是会想方设法的劝弄别人。其实这位男孩子只是向女孩子表达爱慕。”

容扬一句话,如陈萱魏银这样脸皮薄的不必说,像魏年这脸皮偌厚的都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贴到陈萱的坐椅后背,小声说,“就是这个意思,知我者,容先生也。”

陈萱的脸,直到青岛还是红彤彤的,不要说魏年了,容先生她也没有再理一下,她就这么一路脸红到上海机场,直待下了飞机,陈萱才回了神,哭丧着脸同魏年说,“我都忘了看一看飞机在天上时,外头是啥样了!”光顾着害羞了。

魏年挽着她的手,“以后有机会再看不迟。”

魏银笑,“我看到了,窗外的白云,一朵一朵的,到快降落的时候,从上往下看,地上的高山、大湖、房屋、土地,都能看得清楚,可好看可好看了。”

于是,陈萱更遗憾了。

三人是跟着容扬一道来的上海,直接就住容公馆去了。

一进上海市区,当真让三人大开眼界,原本北京才是天子之都,后来国民政府迁都南京,北京还给改名叫北平,但是,老北京还是习惯称自己为北京的。至于上海,多是听闻如何的繁华、时尚,如今眼见,才算信了。上海的街道肯定是没有长安街宽敞,但是,极为平坦,西洋建筑林立,小汽车来来往往,水上舟船穿行,不论哪里都是一派繁忙景象。街上还有当红明星的画报与大幅广告,穿着时尚的女郎,骑自行车的年轻人,电车慢悠悠的载客前行。

连魏年这故做淡定的都往街上看好几眼,陈萱魏银就更不必说了。

待到容公馆,容扬的住所自不消提,完全的西式风格,安排下魏家三人绰绰有余。就是,陈萱魏年住惯了四合院,乍一住洋楼,惯不适应的。容扬把三人交给家里的一位刘妈后,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出门去了。

刘妈已提前将房间安排好,另外同客人介绍了房间,外头的小花园,还有网球场可以用,然后,问何时开饭。魏年道,“不用等容先生吗?”

刘妈难得会说官话,只是口音有些怪,“先生出门去,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魏先生、魏太太、魏姑娘可以先用,待先生回来,再叫厨下做就好。”

既这般说,魏年也没与刘妈客气,反正又不是只在这里住一日。

待用过午饭,陈萱魏银把箱子里的衣裳放到柜子里,陈萱都有些不知道往哪儿坐了。床单被褥都是雪白绣花的,床尾临窗的地方有一对圆沙发和一张小圆桌,小圆桌上摆着一套琉璃茶具,精致极了。推开窗就能看到花园里的花草,吸引陈萱的还不是窗外的花园,而是房间里连带一个大大的洗浴间,这样的高档,大理石的洗漱台,明亮的玻璃镜,还有,陈萱不认得的抽水马桶和浴缸。

亏得魏年见她东瞅瞅西看看的,帮她介绍了一回,陈萱直砸舌,“天哪,怪道人说大上海大上海的,茅房都这么高档。”

“真是求你了,六国饭店又不是没去过。”

“可我没去过六国饭店的茅房啊。”

“不能说茅房,要说洗手间。”

“阿年哥,这个大缸,真的是用来洗澡的啊。”

“是啊。”

“可真高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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