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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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窗净几,设列整洁,仰头望着的是精美的壁画,侧头看过去是美丽的花园,林木葱茏,鸟声玲珑,偶尔有清风吹拂而过,甚至可以闻到从园子里飘来的、馥郁的花香。

应莲的目光中带着隐隐的期待,便是一旁的褚游,此刻也无比紧张的看着他。

下一刻。

然而楚歌伸手抱住了脑袋,就好像有一把锥子在头脑里大肆破坏,他开始痛苦的呻吟:“不是,不是,不是!”

那压根不是他记忆中的场景,那根本就不是他记忆中的人。

他的家是在一个老旧的楼房上,楼下是破旧的花台,有着永远都亮不起的过道。他的家入目只有一个窄小的客厅,被老旧的家具堆得满满当当,有一个并不大的卧室,还有一间狭窄的厨房。

傍晚时,深夜里,无论什么时候他回去,那总是会有一盏亮起的、暖黄的灯,在夜风中等他。

“这里不是!”楚歌痛苦的抱着脑袋,试图减轻一点痛苦,然而并没有一点点改善。

这一切都与他的认知所违背,这一切都把他的世界观搅得支离破碎,仓皇之中,楚歌惶惶道:“爸爸?妈妈?可是他们早就死了,我十六岁的时候就死了!”

如同被一桶冷水从天灵盖浇下,满心希望的火苗被浇灭,应莲心中一片冰凉。

“不对,不对九岁的时候,爸爸就已经死了,后来死掉的是妈妈。他们全走了,早就走了,不在了”

“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我只有一个弟弟”

褚游颤抖着看着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抚平他的痛苦。

“之北哥。”褚游颤着声说,“我也是你的弟弟啊”

他掰开了楚歌捂住的脑袋,与他相对视。楚歌的眼中一片混乱,那视线的焦点、尽头一片茫然,当听到这句话以后,终于聚集起来,怔怔的看着他。

仿佛只不过是一瞬,又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楚歌猝然惊醒,一把推开了他的手,语无伦次道:“不对,不对,之南呢!”

仿佛是要喘不过气来,他无比艰难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胸腔里所有的空气仿佛都被抽走了。

应莲惊骇的看着他,看着他脸色煞白,唇边渐渐透出一股不祥的青灰色,就好像陈旧的、腐朽的砖墙,那将要塌落的征兆。

“之北,之北,你醒一醒”

然而那些话语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急促的喘息声中只有无比痛苦的哀嚎,却反反复复,都凝固成了一句话——

他要回家。

眼见着他再也喘不过气来,褚游情急之下在他的脖子后一按。

带着香味的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在短暂的、剧烈的挣扎之后,楚歌终于倒下身体,不再挣动了。

一片精疲力竭,可是谁也顾不上。

褚游轻松的将他安置回了床上,掖好了背角,在那个时候,在恍然间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已经变得那样的轻,就好像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应莲手轻轻的按上了他的胸口,无声无息将异能度入。

楚歌的治愈系异能与她同出一脉,应莲的异能能够很好的抚慰他体内的痛楚。

并不顾惜着自己的能量消耗,应莲运用着异能,带着暖流,在他体内游走了足足有三周,直到楚歌终于沉睡下去。

然而即便是那个时候,他的眉心,依旧有一道浅浅的褶痕。

情况非常糟糕,在陆之南选择了以命换命以后,楚歌的精神状态就变得非常的差。

“为什么会这样?”应莲靠在木椅边,有一些说不出的疲倦。

褚游轻声说:“陆之南死在了他怀里。”

那等于说是亲眼目睹了自己最亲近的人死亡,更何况在眼前消散成了灰烬。

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教人椎心泣血。

应莲轻声道:“他和贺家那个小孩子的关系,有这么的好吗?”

那应该要如何回答?

褚游怔愣了一瞬,最后,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很早就离开了那里,来到了中央城,他所知道的也不算太多,可是那些就已经够了。

陆之南,陆之北。

多么荒谬的一件事情呢。

一个是他的弟弟,另一个却是他的兄长。

偏偏这兄弟二人之间,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却因为昔年一场阴差阳错,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终至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无法割舍。

褚游勉强的笑了一下,说:“我想要进北方审判所之前,去山区营地的时候,曾经与他遇见过一次。”

应莲道;“谁?”

褚游说:“他们俩,当时他们两个都在那个营地里。”

应莲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阿游,跟妈妈说说你哥哥的事情吧”

那是承认他了吗?

褚游目中泛红,终于“嗯”了一声,想了一会儿,说:“之北哥他当时已经通过了考核,进入了北方审判所,是那里的教官临时借调过来的医疗官,也负责看着北方审判所送过去的人。之南陆之南他当时在北边的梅斯塔利亚基地,是以被考核者的身份给送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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