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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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晋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是十殿下朱弈珩。

古人尝用“颜如宋玉,貌比潘安”来形容一个男子美姿容。

而眼前的十殿下朱弈珩,正当得起这八个字。

人如芝兰玉树,声如金石掷地,五官挑不出一处瑕疵,诚如一块稀世宝玉。

苏晋看着他,忽然想到提议让柳朝明来审案的人,正是这个朱弈珩。

朱悯达听了朱弈珩之言,也以为然,寒声道:“再验,将麟儿今日碰过的,没碰过的,用过的没用过的物件里里外外重新验过!”

他言语间已有动怒之势,太医院掌院连忙磕头请罪,诺诺退下了。

这时,朱沢微温声道:“老十所言甚是,麟儿一个两岁小儿懂甚么,平素里还不是只知听从皇兄皇嫂之言?实在怪了,皇嫂也就走开那么两个时辰,麟儿怎么就犯病了?”然后他朝左上首揖了揖,“不知皇贵妃娘娘所为何事,竟在这个关头以一道急诏请走皇嫂呢?”

皇贵妃杏眼一眯,愠怒道:“怎么,老七怀疑到本宫头上来了?”

朱觅萧听了朱沢微之言,顿时怒不可遏:“朱沢微!杀钱煜得钱之涣,今日之事你受益最大,你少装着置身事外!”

三王朱稽佑原不明所以,听着朱觅萧开口,也跟着起哄道:“十四说得是,朱沢微,你坏事还干得少了?本王看今日死的几个人,跟你们一帮人都脱不开干系!说不定就是……说不定就是你过世母妃的鬼魂作祟!”

此话一出,朱沢微原本柔和的面色立刻变得冷寒无比。

他还未开口,四王朱昱深便道:“三哥,死者为大,岑娘娘是我等长辈,你说这话实在是大不敬了。”

朱觅萧冷哼一声:“不然怎么解释璃美人莫名吊死?你们都是傻子吗?真当是钱煜一人所为?谁信?!”

九王朱裕堂怯声道:“算、算了吧?此案柳大人不是已结了吗?就是钱煜做的,与咱们都……没甚么干系吧。”

十二朱祁岳却冷笑道:“怎么解释?十四这话真是说到点子上了,那你们不如先解释解释今日皇嫂不在麟儿身边守着,被一道不明所以的急诏传走究竟是为何!”

一众皇子吵得不可开交,朱悯达也懒得管,只冷眼看着,反是沈婧出来对着上首的皇贵妃盈盈一拜,然后对众人道:“其实皇贵妃娘娘急传臣妾,正是为今日父皇招我等商议之事,十三的亲事。”

朱南羡听了这话,睫稍微微一动,垂眸不语。

朱祁岳挑眉看了朱南羡一眼,斜起嘴角玩笑似的道:“他的亲事拖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便是要议也不差这么一会子。”

皇贵妃似乎懒得再跟这群晚辈费口舌,淡淡道:“那是因为本宫近日得知,十三早已意属一人,所以传沈婧过来问明白,想借今日晚膳与陛下提一提。毕竟十三老大不小了,又是嫡皇子,正妃之位悬而未定,先纳个侧妃也是好的。”

朱祁岳闻言更好奇了:“早已意属一人?是谁?”

皇贵妃看了一眼一旁的贴身侍婢,那侍婢应了声是,上前对着众人福身拜下:“回诸位殿下的话,是这样,皇贵妃娘娘前阵子翻阅宗人府的出纳载录,在‘拾遗’一栏中,发现一年多前,有人自云集河里拾到一方女子用的玉佩恰与十三殿下所带的玉佩纠缠在一起,后拿去问十三殿下,殿下说……”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皇贵妃,似乎有些迟疑后头的话该不该说,见皇贵妃点头,才继续道:“殿下说,那名女子用的玉佩也是他的,是他专程找人打来,要送与心上人的。”

一年多前,云集河。

苏晋单听到这两个词眼,深觉不妙。

她原有一方玉佩,因是她祖父留给她的唯一之物,从来贴身带着。直至一年多前,她被追杀落入云集河中,这方玉佩才遗失不见。

苏晋本想回头去找,但却怕惹人生疑,只好作罢。

可此刻听这宫婢所言,难道……

朱祁岳伸掌推了推十三,乐道:“好啊,十三,你我相交多年我对你可是无话不谈,你却要将此事瞒我,甚么玉佩,快拿出来让本王一看。”

朱南羡眉峰微微一蹙,即刻又展开,没甚么表情地道:“本王没带。”

皇贵妃不咸不淡道:“左右要等太医院查麟儿病因,十三,你是嫡皇子,纳妃收妾理所当然,此事没甚么好丢人的,你便说那女子是谁,本宫为你做主了便是。”然后她看向朱南羡,像是想起甚么:“本宫记得,那玉佩上,似乎刻着一个‘雨’字?”

第59章 五九章

宫前殿仿佛静了一瞬。

须臾, 朱沢微“嘶”了一声, 像是想起甚么不得了的:“本王记得,苏御史的字好像唤作‘时雨’?当年十三跳云集河,似乎就是为救你, 那这玉佩, 难道是十三要赠与御史的?”

朱觅萧方才还跟朱沢微吵得不可开交, 听了这话却讶然道:“啊, 照七皇兄这么说, 十三皇兄到现在还未娶妻该不会是因为……”

“放肆!”不等他说完, 朱悯达便喝道:“十三为母后守孝耽搁了自己的亲事,一片赤子之心岂容你等这般猜疑侮辱?”

皇贵妃淡淡道:“你们也不必乱猜, 那女子是谁,太子妃心里自然有数。”然后她看向沈婧道:“你来说。”

沈婧迟疑地看了朱南羡一眼。

朱悯达凡事不瞒她, 她自然知道那刻了个‘雨’字的玉佩是苏晋的,更知道苏晋其实是女子。

可实话说出来便是死罪,为今之计只能想一个权益之计。

沈婧于是道:“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戚无咎的四妹戚绫,她闺名里有个‘雨’字。门楣虽过得去, 却是个庶出, 故而臣妾与太子殿下一直未曾准允这门亲事。”

皇贵妃道:“戚无咎的四妹, 本宫知道此女。虽是庶出,但才貌俱佳, 秀外慧中。”她对朱南羡道:“十三, 你若喜欢, 本宫可将她收为义女,如此做你侧妃是勉强够了。”

朱南羡喉间微动刚欲说话,太医院的掌院亟亟进得殿来,扑跪在地道:“禀皇贵妃娘娘,禀太子殿下,微臣、微臣在小殿下的内衫里找到酥饼残渣,上头含带些微夹竹桃粉。”

夹竹桃乃剧毒之花,误食些许便会要人性命。

朱悯达的脸色倏然冷寒至极。

十殿下朱弈珩问:“怎会在内衫里发现酥饼残渣?”

谁知朱悯达听他这一问,眉间更笼上震怒之色,并不答话沈婧看他一眼,忧心道:“平日若有亲近之人给麟儿东西,他若喜欢,便会藏在衣裳里贴身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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