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阵叮叮当当,半盏茶的工夫后,张厉来报,“贼人都死了。我们只有一个弟兄擦伤了胳膊。”
裴逸点点头,“久闻羽林营是太子亲自锤炼出来的精锐,平时只护卫太子本人,从未得见风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厉并不多话,只抱了抱拳,安排众人收拾局面,整理行装再度上路。
这回大家一块儿上路了,纪南星不再策马狂奔,裴逸也不用追她,可以弃马坐车了。
只是他突然又不再搭理她,装得跟她不熟,仿佛两人早晨十指相扣、相依为命的模样,只是一场误会。
当着外人,纪南星不好再对裴逸发作,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走了好几日。
一路上倒是再无惊险,想来萧煌派来的人一击未中,便没有后手了。
进京前的那个早上,纪南星在出发时见肖成与张厉窃窃私语,便走过去问肖成:“你们又在密谋些什么?”
“没有密谋,没有密谋。”肖成连忙摆手,“只是方才张校尉问我,您同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
他心虚地瞅一眼纪南星,“……是将军叫我说的,说他跟您回京就会退婚,从此再无瓜葛。”
纪南星还未发作,肖成就忙道:“纪娘子,我也觉得将军又要跟您分开上路,又要追在您屁股后面,一会儿说自己死了,一会儿又说自己活了,活了就又要跟您退婚,实在是拧巴。但……他确实一提到您,脑子就变成一缸子浆糊了,不像他自己了……”
纪南星一口气被堵住,不上不下的,再想想裴逸这几日冷漠的样子,便觉得没劲透了。
她手上正提着马鞭,忍不住抬手虚空抽了几下。
肖成吓得抱头蹲在地上,待纪南星负气走开后,他不禁又去劝裴逸:“将军,不行咱就还是老实点儿,别再提那两个字,惹纪娘子不高兴了吧,啊?她天天在医馆治那么多病人,想来也不在意回家再多治你一个,你这又是何苦呢,折磨纪娘子,也折磨自己……”
裴逸始终不说话,手里捏着纪南星那朵已经皱烂得不像样子的白色绒花。
肖成暗忖着回京后一定要换个差事,哪怕去倒夜壶,也不用受这等尴尬的夹板气。
纪南星心里憋屈,上路没多久,她便忍不住加快了马速,与李籍和几个羽林营亲兵一道,将裴逸的车驾远远甩在了身后。
傍晚时分,马车一入朱雀门,裴逸便闻到了浓烈的桂花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