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刚擦黑,她便看见了裴逸的车,驾车的不是肖成,换成了墨吉。
纪南星不声不响地站到路旁,墨吉一见到她便老练地勒住了马。
纪南星对他比了个“嘘”,掀帘登上马车。
裴逸还在睡觉,蹭地一下坐了起来,问:“谁?”
“是我。”她没作多想便上前拉住了他手,在他身旁坐下。
她是说正事来的,一上车便开始说下午见到崔婉一事,裴逸却是心头小鹿砰砰乱跳,听了半天才逐渐醒过神来,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担心此事有诈,还是得来先告诉你一声。”纪南星说完了问道,“你说,崔婉是不是跟萧煌串通好的,来坤熠堂有什么图谋不轨?”
裴逸思索了一会儿道:“萧煌与正妃一直感情不睦,又生了好几个庶子,崔婉应当不会帮他。”
“可萧煌最近焦头烂额是不是?说不准他病急乱投医,威逼利诱崔婉呢?”
裴逸问:“崔婉有没有说让你做什么?”
“那倒没有,太子妃也没让她留在坤熠堂,让她住到温泉别庄去了。”
提到“温泉别庄”,两人心中同时泛起一阵涟漪,握在一块儿的手不觉紧了紧。
“既然她暂时没有别的动作,那……静观其变吧,太子妃也不是愚钝之人。”裴逸道,“但你离她远些便是,尽量别再见她。”
纪南星叹气,“话是这么说,可看到她浑身伤的那个样子,还真有点不落忍……过几日少不得还要去别庄看看她,给她把把脉去。”
裴逸知道她心善,捏了捏她手道:“她是她,萧煌是萧煌,也不能因为我,就让你不去治病救人。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无论去哪里,总要让羽林营的人陪你。”
纪南星”嗯“了一声又问,“给你的药吃了吗?有没有哪种效果好些的?”
“都差不多。总之……交替着吃,总比不吃好。”
那就是都没什么太大效果了。
纪南星不禁沮丧地低下了头。
两人的手始终紧紧握在一起,裴逸察觉到她手心发烫,抬手摸了摸她额头,大惊失色道:“你发烧了?”
纪南星蔫蔫地靠在车壁上,“怎么了?当大夫的不能生病吗?”
裴逸接不上话来,只温柔地又摩挲了两下她的额头,轻声道:“近来……太辛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