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星交接完了便站起身来,“这是萧煌欠了裴将军的东西,自然应该交给侯府处理。崔婉将此物交给我便自尽了,显然是不愿让崔家背上背叛夫君的骂名,还请县主无论如何,不要说出此物是哪里得来的。”
她行了个礼便要走,嘉宁县主一把抓住她道:“纪娘子你等等。”
她从自己床头柜子中拿出老大一个木盒来,交给纪南星,“这是……二郎走前留下的。说若有机会便交给你,可是我……我一直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纪南星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十一个小小木雕,从鼠牛直到犬猪,加上她已经有的那只小兔子,便是一整套十二生肖。
纪南星将盒盖合上,摇头道:“我不要。”
她要的,根本就不是这种虚无缥缈的小玩意儿。
嘉宁县主见她提步就走,便匆匆放下盒子跟在后面,急急地道:“纪娘子,二郎不辞而别确有不妥,只是……只是他也是担心……”
纪南星停下脚步回头道:“我知道。他不想让我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怕我担忧。他不想给我句准话,以免我等他,错过了青春年华。他甚至不想让我做他的大夫,怕我怜悯他、看不起他。但他唯独忘了,我何时需要他替我操这些心?”
她懂他,却不代表她认可他的所作所为。
这夜是万家团圆、月华满天的中秋夜,万年堂的正屋里摆着家宴,纪南星的阿耶阿娘和一众大夫伙计及家眷们在热热闹闹地喝酒赏月,可纪南星回到家便呆呆地躺上了床。
纪清和拿着月饼来看她,她坐起来一声不吭地将月饼吃了,才跟纪清和说了今日发生的事。
纪清和也讷然许久,方道:“清河崔氏好好的一个贵女,就因为嫁错了这样一个人,便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了,真是不值。”
纪南星哽咽道:“被萧煌搓磨固然痛苦,可知道自己阿娘都要逼着自己跟萧煌绑在一块儿……多绝望啊。”
纪清和将她搂到怀里,哄孩子似的拍拍她,沉默了一会儿强打精神道:“既然这样铁板钉钉的证据都出来了,那萧煌就快要彻底倒大霉了吧?也不知裴逸到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