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定娃娃亲这种事古已有之,不过容恪和冉烟浓都没斩钉截铁地替啾啾答应,得让他自个儿相中才行,他们最多将来踹他一脚催他抹开脸勾搭小姑娘罢了。
虽然只是个玩笑,啾啾却惊悚了一路。他才六岁啊。
冉烟浓看着一大一小坐在马背上,迎着融化的青峰山峦,身影匿着寡薄的天光,如纸一般半透明,她笑着箍紧了绵绵,女儿开心地靠在母亲怀里,咿咿呀呀地唱着童谣。
花开次第,春暖莺飞,正合好时节。
下江南去啊。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篇除了结尾写得磕磕绊绊,前面都还挺顺的,不过我觉得,浓浓和容恪能一辈子在一起就足够了。至于为什么恪哥哥会养成这么一副性格我觉得是个巨大的bug呀233333
至于番外,是克隆夫妇的又一种甜蜜模式,新的篇章即将开启~
新文也开了,大家可以悄咪咪跟过来嘛~
☆、梦·噩
(一)
冷。
寒冬腊月的水像柔软的钢钉只往身体从头到脚地锲, 冉烟浓冷得快失去感觉, 方才还拼命刨着水, 此时也无力地垂下来了。
隐隐约约感觉到一双手伸过来捞住了自己的纤腰,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被拖上岸,被吻住嘴唇, 被压住胸脯,一切似乎都是那么水到渠成,就像话本故事里演绎的, 冉烟浓呛了一口水,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压在他身上的少年似受到了惊吓,吃惊地要撤开手逃走, 冉烟浓伸手一抓, 就紧紧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少年反抗,但被她的小手抓得很紧,冉烟浓吐了一口水,猛地惊醒,冻得厉害, 反而激发了身体的潜能,她讶然地看着少年,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
容恪脸色淡漠, 如收鞘的剑,敛了一身寒意。
她吃惊地瞬也不瞬地凝视着眼前人,白皙的肌肤, 还稚嫩的尚未长开的面部轮廓,独有一份寒雪红梅般的傲骨,她不能自已地探出手去,要摸他的右脸。
容恪蹙眉,冷然地将她一瞥,要挣脱手,但冉烟浓不让。奇怪的是这个小姑娘力气大得惊人,容恪又不想闹得难看让人察觉到留侯家的三公子在这里,恐生误会,他压低了眉,眼底有一股不易察觉的愠怒。
冉烟浓好奇地往四周一瞟,熟悉的宫闱,草丛里趴着一只蓝釉的夜壶,那年皇帝舅舅还没让人把这湖填了,那年灵犀的宫门口有一尊虎虎生威的石狮,蹲着翘着大屁股,傲慢地盯着他们两个——
怎么、怎么回到了十二岁?
这是十一年前,她无端落水,被容恪从水里救上来的场景。
不同的是,她刚刚伸手抓住他了。
看着眼前湿淋淋的长发滴水的俊俏小郎君,冷漠而英气的脸,耳根微微红着,她觉得——可爱到想扑倒他啊。
“恪……”后头俩字没出口,她转了个弯儿,“小郎君?”
容恪面色一僵,不自然地脱开了手,起身就要走。
冉烟浓噗嗤一笑,忍俊不禁地说道:“小郎君衣裳湿了,我带你去换身——”
说着她“自来熟”地要牵他手,被容恪立场坚定地推开,“不用了。”
和现实里的一样,当年的容恪真是不平易近人呢,话都吝啬几句的木头桩子。
“浓浓!”
这一声喝得,两个人都是杵在了原地,冉烟浓心下懊恼,怎么把这人忘记了,只见一般稚嫩的齐咸拽着几个宫人直往这边赶,一见到孤男寡女浑身湿透地立在草丛里,齐咸一滞,愣愣道:“你是谁?”
不待容恪解释,他一跺脚,“浓浓!谁欺负了你?”
冉烟浓摇摇头,“没有,我不小心落水了。”说罢,她又小心翼翼地将容恪的衣袖拽了拽,人前这般举止确实不妥,齐咸脸都快绿了,冉烟浓顾不上,她现在这个身体才十二岁,够不着瘦瘦高高的容恪,只好将脸靠得离他胸口近些,小声道,“容三公子,晚上见。”
到了夜里没有宫里头这么多人,她就好同他说会儿话了,不过还是想提醒一句容恪,别跟着他们去,容允要陷害他,将他诓进兽笼子里。
容恪蹙了蹙眉,径直掠过她走了。
齐咸叫住他,温润如玉的一张少年面容起了一丝阴森,“不道个名字么?”
容恪微拗目光,唇角往下压了压,“保护好你的女人。我不稀罕救。”
冉烟浓一怔,他就走了。
可恶啊。太可恶。
十年前的容恪这么坏?她抓了抓自个儿衣袖,气得脸颊通红的,要是这个梦一不小心醒了,她非得掐死他!
二十三岁的冉烟浓和十六岁的容恪,怎么相处都有点怪异,冉烟浓一来便从水里出来,脑袋还没转过圈,便糊涂了,渐渐地她想到,这次拜寿之后,留侯容桀要带着三个儿子回陈留,最后两死一伤,容恪在沿途险些被杀,还受了无数折磨。
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齐咸上来要嘘寒问暖,就近送她到灵犀的宫里换衣裳,冉烟浓要去宴上阻止容允的把戏,但无奈浑身湿淋淋的,闯宴实有不妥,便急急忙忙跑到宫里央着灵犀一套干净衣裳,灵犀那会儿还是个火爆脾气,她情急之下失了礼数,被灵犀好一阵挖苦。
但冉烟浓没想这个,换好衣裳一奔出去,便直接冲过了齐咸的包围圈直往皇帝舅舅的宴会上赶。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已经结束了。
容恪一身玄裳满是血水,但除了手掌和脸颊,以及被老虎抓伤的前胸,竟犹如被泼了一层水,在漆黑的华服上晕开。而那身名贵的锦衣短打,也被虎爪撕得七零八落。容三公子狼狈地跪在兽笼里,双手沿着手臂滚落一缕一缕的鲜血,发丝沾了血污,他垂着眼眸,两臂在微微颤抖。
此时,没人觉得他是打虎英雄。
对于陈留的人来说,他是跳梁小丑。
对于上京的文臣武臣而言,他不过是个被父亲遗弃的糟粕,连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污秽浊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