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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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柠悄悄的瞅瞅主子,又也如主子一样盯着水里的鱼,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名堂,不知道主子又怎么了,在屋里时突然把笔扔了,现在大热天的又出来看鱼,入夏以来就用着一柄什么都没画的团扇,好生奇怪。

“夏日泛舟,以荷为伞,沉睡不知光阴之须臾。”楚言缓缓念道。

青柠忍着没出声询问,心里大为疑惑。

楚言的眼神柔静,轻叹道:“回去吧!”

这么一来一回,汗出了不少,她喝了碗冰雪甘草汤,降了暑才接着抄写佛经,看到那段话时仍是顿了一下,爱憎恶所由,无爱无所憎,她心里默念着这段话,落笔缓而重。

日落西斜时,她停笔,让青柠收拾书桌,自己则去叫韩婉宜一同用饭。

青柠拿起《法句经》,随手翻了一下,看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句话,字迹仍是宫阑夕的,但与前面佛经的字迹却不同,更加随性一些,正是楚言在水潭边念的那句——

夏日泛舟,以荷为伞,沉睡不知光阴之须臾。

短短数字,朴实无华,却又令人心生向往,难怪郡主忽然去潭边观鱼,原来是观赏这么一幅美景。

又过十日,楚言终于抄完了佛经,派人把自己抄好的《法句经》送到了迎仙宫。

太后看着桌上三本厚厚的《法句经》,拿起了赵怀瑾的那本,随便翻了翻放下,换了宫阑夕的,同样看了几页,又换了楚言的。起先神色还平常,没一会儿她皱了眉,往后翻了几页,从榻上坐起来,又拿过宫阑夕的看着,接着嗤笑一声,睇视着周尚宫:“你来看看这两本。”

周尚宫接过,分别看了看,翻到楚言抄的那本后面时,眼中闪过讶色:“这……”

太后眼睛微阖,语气不明:“我怎不知茜茜的字是临摹宫阑夕的字?”

周尚宫思索了一会儿道:“看郡主书写的,前面的字和宫经使的字迹并不相同,后面的才逐渐相似,应当是看的多了,所以字迹也渐渐有了宫经使字迹的形神。”

“书法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没个一年半载怎么能连字的神也那么相似?不过,只怕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太后淡淡道,手指敲了敲把手,她着实不希望楚言跟东都连璧再有什么瓜葛,这两个都是她看中的孙婿。

“劫匪一事如何了?”她问。

周尚宫低声道:“已经处理妥当。造谣郡主的人也已经查到了,婢子善作主张,让光禄寺丞去退了婚,楚大娘子是找不到京官子弟婚配了。”

太后点头,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

七月初三那天,外出游历了小半年的江王终于回京,发了帖子让大家在初六那天到木兰小筑相聚。

韩婉宜身体已经大好,楚言本是想让韩仲安和她一块前来,但他们二人推辞了,觉得与江王等人不熟,担心带来尴尬。

楚言也不好再劝,到了初六,她让青柠给她梳了简单的高椎髻,发间插了一朵金丝蕊花,一支金雀梅花步摇,换了浅粉色的坦领半臂衫,下着孔雀蓝的齐胸百褶裙,通身简雅清爽。

天街两旁的梨树桃树绿叶满冠,楚言走到大道上,远远的就见阮珍和武阳骑着马在路对面等候,待走近看到她们二人的装束时,忍不住笑了,居然心有灵犀,都穿了坦领半臂和百褶裙。

武阳抱怨道:“让我们等了好一会儿哦~待会要罚你!”

“约定的时辰还没到,我也没有迟到呀!”楚言驱马和她们并排,朝阮珍多看了一眼。

阮珍察觉到了她的眼神,回视之,带着点傲娇的说:“今天看你顺眼多了。”

楚言也扬了下巴,不甘示弱的回道:“我也看你顺眼了。”

武阳“噗嗤”一笑,道:“我看你们倒不顺眼了!”

“那我们打你?到了木兰小筑比试比试?”阮珍挑衅道。

楚言点头附和:“骑射蹴鞠马球,你可都不如我们。”

“好呀!连通一气来怼我是吧!比就比,怕你们?”武阳挑了秀眉,见路边的百姓越聚越多,皆都瞅着她们,便催促着赶紧走,一脸迫不及待的想比个输赢。

楚言和阮珍相视一笑,驱马跟着前进。

“哎哎哎!等等我们呀!”阮珩在后面叫道。

“谁理你呢!”鄂王没好气的说,双腿夹了下马肚子,先于他跑到了前面。

阮珩没法,明明他最年长,怎么老是被无视无礼对待?早知道跟赵二一块了。

木兰小筑是江王特地购买的一处大宅子,宅子后面专门围了一个马场,可以蹴鞠打马球。平时他们几个要好的时不时会去那里小聚,这次由于江王外出太久,楚言又出了瑶光殿那事,大家已经很久没来了。

木兰小筑有人专门打扫,每次他们小聚时都会遣散下人,偶尔也会自己动手做些简单的食物,基本都是江王掌勺,他经常外出,长进最多的本事就是厨艺了,甚至自己还会种菜剥鱼。

进了大门,绕过木兰浮雕的玄关,先看到的人不是江王,而是一个白衣男子,正在屋里摆放茶具。

楚言一愣,他怎么会在这里?

“五郎?”阮珩吃惊,这风头当紧的,他居然敢来,不怕见到赵二和楚言尴尬吗?

阮珍和武阳往对方的方向斜了眼睛,短短一瞬,就以眼神交流了彼此的想法。

鄂王瞥了眼发愣的楚言,心里酸溜溜的,一个水泡跟着一个水泡的破了又浮起,浮起又破了,他经常说要娶茜茜,怎么就没人传他们的谣言呢?

阮珩走过去拍了拍宫阑夕的肩,奇道:“今日倒有闲情逸致,来这里玩了,七郎呢?”

“江王在后院,”他微笑道,“近日空闲,又遇江王回京相约,怎能不来?”

“啧啧~还是七郎面子大,哪像我叫你来,你次次都是‘不得空’。”阮珩奚落他。

他自动忽略这些话,道:“快坐下休息,我煮了茶,很快就好。”

阮珍率先进去,一双葡萄眼贼亮的朝屋里左右望了望,没见到那只灵活的胖猫,问:“胖元宝呢?”

“在家里,没带它出来。”宫阑夕歉然。

“哦!”她一下子蔫了,失落的坐在椅子上,见到他还以为能见到元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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