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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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灯泡

猫?苗伊没懂,两手占着,抬头看他,“没有啊……”

“没猫啊?那这么小的鱼你是打算喂给谁吃的?”

他问得一本正经,苗伊的脸腾地红了,鱼好像也被自己的尺寸羞耻到了,在她手里缩得只露出个鱼头和小尾巴。

“那个……不是的,” 脸太烫,腮边的发有点痒,苗伊忍不住用胳膊蹭了一下,“这个是给阿婆炖豆腐鱼汤泡饭吃的,这么大就够了。”

鱼虽然小,可是真的够了,老人吃不了多少,明天再热就不新鲜了。苗伊很想再解释一下,可见那人的目光已经落在那半块豆腐和一小扎波菜上,又咽了回去。

“阿婆一个人吃?那你吃什么?”

“我有波菜。”苗伊悄悄松了口气,“不知道你会来,没准备。我先把汤炖上,再去多买些菜回来。那个……你,你想吃什么菜?”

厨房里灯光不亮,依旧照得小脸像熟透了的苹果,南嘉树笑了,“怎么还跟小时候儿一样,一紧张就脸红,亏了多大心似的。”

苗伊尴尬地笑笑,抿了抿唇想不到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刮鱼鳞,“你回屋跟阿婆去说话吧,这里味道好腥的。”

这丫头从小就白得发亮,此刻雪白瘦削的手指握着铁剪子呲呲嚓嚓的,感觉很不协调,南嘉树说,“得了,等你都做好,我都饿死八个来回儿了。叫外送吧。”

苗伊心里咯噔一下,今天刚把钱凑齐转出去,现在账户上只有不到二十块钱!

“不用不用,我很快的!要不这样,”苗伊说着就把鱼放在池子里,“我这就去买菜、买肉,我做的很好吃的,真的!外面的,其实,不见得就……”

她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掏出手机在翻找,苗伊急忙冲了下手就解围裙,可他这么高大,横在过道,她根本过不去!左右晃了几下,他动都不动,眼看着就刷刷地把单下了。

又急,又难为情,脸更红了,“这怎么行?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

“我说是我请客么?”他收了手机,潇洒地往兜里一揣,“到付。”

苗伊一愣,“……哦,”心里飞快地把钱包里的现金数了一下,幸好这些天为了约会还留了三百多,应该够了,“咳,好。”

看她很认真地点头,南嘉树哈哈笑,“小笨妞儿!怎么还是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啊?”

狭窄的楼道里,柔软质地的白衬衣灯光下很晃眼,就算没有大奔和那块手表,这笑声,依然可以像很多年前一样一下就把她的脑袋充得满满的。

混蛋小叔叔,真的回来了,苗伊很认命地想。

他歪头,端详着她,“苗儿是长大了啊。不过怎么觉得跟以前长得不一样了?”看她眼睛忽闪了一下,透出一点点期待,他一挑眉,“小时候,多可爱啊。”

这言外之意……苗伊抿了抿唇,“哦,你不觉得太亮就好。”

“哈哈……”

他笑得惊天动地,苗伊也终于忍不住笑了,这个小秘密,守了这么多年,

那个时候的小叔叔刚转学来,高一就一米八二了,人帅,成绩也帅,再加一口京腔,一身名牌,显得特别烧包。很多女孩子喜欢他,明恋、暗恋从高一开学第二周一直持续到高考前。

不过他从来也不是那种高冷人设,喜欢打球、酷爱拳击,经常一身臭汗,还没事就爱在楼道里嚎两嗓子,没皮没脸的。身边男生女生一大堆,有学霸,有流氓,跟谁都是哥们儿,竞赛拿奖,打架斗殴,生冷不忌。

虽然在桃圃一中这种省重点依然能考前几,可是负责照顾他的人是他妈妈的老大姐,相当于外婆级别的阿姨,对他管得特别严。老太太发怒他也怵,最后想出个招,出去“鬼混”就会带着苗伊,美其名曰:溜娃。

做了三年小灯泡,她是他的无犯罪证明。

亮不亮?

南嘉树笑,“怎么不亮,都快成我的指路明灯了。”

苗伊嗤嗤笑。

外送真的很快,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好多好吃的。

圆桌支了起来,三个人围坐,老屋里很少这么热闹。看着一大桌荤素搭配,阿婆好开心,“哪里吃得了哦。”

南嘉树盛了一小碗鲫鱼汤搁在老人手边,“姥姥您慢慢儿吃。”扭过头,见女孩儿还不动筷子,“看什么呢?你不会也学那些人干儿晚上修仙不吃东西吧?”

“哦,不是的。”苗伊笑笑,“这菜好香。”

“老北京菜,炒三香菜,羊肉酱炒的,特正宗。我特意让调的凉菜。来,尝尝。”

“哎。”

十多年不见,虽然比陌生人好一点,其实也没好到那里去。好在这人自来熟,饭桌上张罗姥姥吃饭,有说有笑,他比主人还自然。苗伊也乐得不用找话题,只管专心吃饭,开一点小差,琢磨今晚要见的那个男人会提什么条件。娄小云没说他是哪里残疾,要到天台来,方便吗?可见不是腿残……

“呐年轻人皆忙,像我们伊伊,也是的,每天上班、加班、出差,夜里相回来还要做事,辛苦得来,哪有时间各朋友哦。”

阿婆一边吃着饭,顺便把年轻人的私生活状况摸了个底,听南嘉树说工作忙,还没功夫想结婚,感叹了两句说他年纪不小也该张罗了,话头一转就开始半是埋怨半心疼地替苗伊交代。

“从前么,总归勿急勿急,现在晓得了,喏,这两个月,天天出去,见了交关,皆勿来噻。我就说:急萨急啦?个种事体么是要讲缘分额,网上寻来的勿牢靠。我说去托楼下王家阿姨介绍,伊还勿肯。小囡,勿听话。”

“阿婆!哪能说这些啊……”走神的苗伊终于听到外婆的话,也不怕客人看见,惊得赶紧摇头。

祖孙两个嘟嘟囔囔地打眼架,南嘉树倒听得有趣,双肘支了,扭头看着苗伊,“你不是才二十二岁么?”

“二十三了。”

“就恨嫁?”

“嗯。”

这一次,苗伊脸没红,低头往嘴里拔拉饭。

南嘉树笑笑。

一顿饭,主要都是苗伊吃,外婆就吃鱼汤泡饭和一点青菜,而那个客人,只动了几筷子,也不说什么饿死八个来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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