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2 / 2)
再后来,应无瑕无故失踪,苍麒也同样行踪不定,一直都未能有机会一偿夙愿,百年光阴转眼即逝,现在,终于能有机会,将这两人打败,了却心魔了。
其他人这会早已乱斗成了一片,唯独他们二人所立之处,暂时没有动静。一旁围观的槐树妖听着两人的谈话,具体点说,是翟明儒单方面的叨逼,已经将两人之间的关系估摸了个大概——有前仇什么的,简直不能更好啊!
等翟明儒叨逼完了,槐树妖在心中默默的倒数,三声数完,两人同时动了。
满目的剑光与灵芒翻飞,两人的速度都极快,光是残影就已占据了半边区域,更别说交手中的两人还在不断的高速移动中,若非槐树妖的实力也不弱,估计没看多久就已经眼花了。
乍看之下,双方好似势均力敌,但不管是当事人,还是围观的槐树妖都很清楚,他们都还不曾使出全力。
要说起来,槐树妖当然是巴不得这两个都去死的,但要是只能一个个来的话,那首先要解决的,必然是应无瑕。
又围观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见着双方彼此之间差不多都试探结束,要动真格了,善于把握机会的槐树妖又开始作妖了——
“这位朋友,无需急躁,且静下心来,这一战,赢的只会是你。”
第三百七十八章
走进地宫,才发觉里面也不是纯然的黑暗。
没有烛火且不透光的宫殿内,在头顶上方遥远的高处,有一点不大的白色光源,不是发散性光源,无法照亮这一方角落,洒落下来的光斑,只看看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这一小片前进的位置。
这一小片光斑,随着他们的脚步,而同步的向前移动,照亮不了前路,又将他们的退路一步步的吞噬。
他们的周围依旧是一片的漆黑,身处的位置,却被打上了一层白色的光晕,让他们能够清楚的看清楚彼此——在这方寸之间,他们所能看清的,也唯有彼此而已。
明堂不甚满意的半掀起眼皮,扫了眼高高悬于头顶,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的那一点白色光晕,“总觉得有人盯着。”
其他人下意识的都抬了一下眼皮,顶上的那点光晕完全是跟着他们的脚步在移动,要说没什么机关在里面,是定然不可能的,只是他们几个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存在的气息。非是他们自负,而是真有人能够逃过他们几人的神识,隐藏其中,除非对方的已经到了最后的那一层,不然,绝无可能。
一行人脚下不停,也不曾拐弯绕道,凭着感觉一路径直向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环境终于有了一些变化,又或者说,目光所及之处不再是只有身边的方寸。
脚下的地面也不复先时的平坦,开始变得有些许凹凸不平。
尽管还是没瞧见有什么人影或是其他线索,但到底不再是之前的漆黑一片,对于周围的环境一无所知了。
不过想到轮回之境的存在本身,景黎又觉得这地方不管出现什么东西,都不奇怪。
一行人在沙丘中一路深入,最终,峰回路转。在嶙峋的怪石之中,有一道颇为壮观的瀑布从天而降,轰隆作响的砸在了底下的深潭里。
几人在深潭前站住了脚,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深潭的正中间。
深潭正中间的位置,有一块已经半风化的岩石,一道纤细的身影正撑着手坐在上面,光裸着的小脚悬空,一荡一晃,脚脖子上系着的铃铛着随着她的动作而发出声响。
那女子瞧着约莫十五六岁,还是少女模样,半仰着脸,看向天空,嘴里还哼着一曲不知名的轻快小调,看起来颇为悠闲肆意。
明明瀑布的水流声极大,偏偏她哼着的小调却清晰无比的传进了众人的耳内,连同她脚脖子上的铃铛声一起,幽幽的,仿佛透着某种奇妙的韵律。
深潭边一溜站着的五个人,那小姑娘却视而不见,一双大眼睛始终盯着天空中的某一点,不曾眨眼。
“……我感觉不到她身上的灵力波动。”景黎看着那小姑娘半透明的身影,迟疑道,“这应该不是残留的神魂……吧?”
这一点,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有所察觉,但声音却又无法解释——他们从那个小姑娘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的波动,可她的声音却实实在在的传达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管她是什么东西。”罗睺从来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两道碗口粗的黑雾就从他身后猛然窜了出来,转瞬凝聚成蟒蛇的形状,冲着那深潭中间的少女扑去。
两条黑蛇左右并行,同时向着目标扑去,庞大的身躯穿透了少女半透明的身躯,光影碎裂,被切割成无数个不规则碎片,歌声却尤未停止。
扑了个空的黑蛇也不着恼,长长的躯干在半空生生扭曲成一个直角,向着少女身下的岩石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在两条黑蛇的钻进水下,不多久后,整个深潭就仿佛被人扔了个地雷进去般激起了数道高大的水帘。
这一口深潭的颜色并不清亮透彻,反而是一种和周围的怪石相应的灰黑色。
当潭里的大部分水都被黑蛇翻搅到了潭外,潭里的水位线降到不过丈深,潭里的东西,也就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那是一个体积甚大的,形似牡蛎的水怪骸骨,因为年代久远,又有水流的冲击力,上面的那一扇贝壳已经被打磨的极其光滑,好似一面铜镜,再细看去,却发现竟能在其中看到亭台楼阁与人影交错。
弄清了缘由的明堂对于潭里的这一具早已被岁月打磨干净的骸骨挑了挑眉,“原来是这家伙。”
发现潭里除了这具骸骨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罗睺不甚高兴的召回了两条黑蛇,没再多看潭子一眼,抬脚便走。
眼看着这里并没有什么线索,其余人自然也不会在此处逗留,皆继续前行。
唯有景黎仍有些纳闷——似乎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看出了那牡蛎的来历。
没错过景黎眼里的疑惑,苍麒边走边与他解释道,“那是蜃。”
蜃?
景黎眨了眨眼睛,是他想的那个蜃吗?可是……“不是说……它的原身是水龙吗?”
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也大多都是蛟龙模样,刚才的那个完全就是大贝壳好么。
“蜃成年后的外形,倒是与蛟相似。”
言下之意,潭里的那只完全就是未成年,还不曾正式化形。
“不过……”一路上都没开口的闻人异忽然插嘴道,“就算是幼年,毕竟身上也有龙血。”
景黎刚想说那蜃都只剩个空壳了,哪里还有龙血,话到了嘴边,忽的又咽了下去。他忽然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那蜃再是幼年,身上的血脉之力总是存在的,但凡和龙扯上点关系的物种,其实力基本都不会差,而刚才的那头蜃的骸骨上,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伤痕,也没有在那附近发现其他什么痕迹,那么,那蜃是怎么死的?
他们刚才所见到的,坐在岩石上的那位少女,显然就是那头蜃了。
蜃不同于其他生物,它本身的特性,就能够编织出各式各样的幻影,而能够令其在陨落后,唯剩下的点点残存意识,又代表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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