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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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船长挥手告别后,她在岛上港口小屋里换上浅灰色上衣和鸦青长裤,戴上了行李箱里的鸭舌帽,帽檐上用涂料印着一个数字。

“7”。

……

这代表着,这是这十年间,练岛上迎来的第七位狱警。

也是唯一的一位——女性狱警。

而这次的主线任务,对象是岛上的所有男人——是的,所有男人。

176在知道这个主线任务后,只对她说,尽力而为即可,她也知道自己恐怕没有太大精力搞定所有人——而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岛上有几个男人。

宋渺低眉将明显长出一截的袖口慢慢收起,她朝墙上的镜子看去,镜子里的年轻女性有着一张俏丽的脸,褐色卷发,带一点混血的轮廓,眼眸虹膜是淡淡的灰蓝。她弯唇笑了笑,就见到镜子里的女人也弯唇笑了笑。

不知是被情绪控制影响,还是这海风实在凌厉,她的笑意有点怯弱,有点茫然。

像是说:在这里的一年,有那么好度过吗?

还没等想清楚,小屋外就传来一道沉稳低哑的男声,粗粝带有咸涩感,“七号狱警?准备好了吗?”

宋渺说:“准备好了,你是?”她声音在紧张下,不免沙哑,一瞬间居然分不出男女。打开门,撞见的就是一名高大勇猛的男人,他下巴颏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看上去是陈年旧伤,但依旧使人看得心悸,他有着麦色肌肤,眼瞳黝黑,布满风霜雨雪的英俊容颜。男人看到她的长相,似乎愣了愣,手上攥着的表格被他再次拿起来看了眼,男人声音冷冷道:“你是女的?”

宋渺点头,她眼神往他手上的表格看了眼,果不其然,只看到上面写着“和鹰”二字。

她说:“我是和樱。樱花的樱。不是老鹰的鹰。”

“你是守塔人的儿子吗?我听船长说,守塔人有个儿子……”

宋渺在他冷冰冰的目光下,不免有点瑟缩,她捏了捏兜里的手机,又松开,看似冷静道。

男人没管她问了什么问题,只说:“你既然是女的,怎么会被安排到这里?”他猛地吸了口气,仿佛被这个安排气急,下巴颏的那一道伤口拧动,看上去丑陋冷酷。他往港口小屋里走去,脚步沉沉,“你等着,我找人送你回去。”

他在木桌前摸到电话机,正准备拨电话,就听到宋渺说:“我就是被上面特意安排进来的。”

男人扭头看她,冷漠的面上有几分错愕。

“女人不能呆在这个岛上。”男人说,“你必须走。”他按下一串电话,拨通后,与那头的人说了什么。

宋渺沉默地等待,而男人仿佛与那头谈不拢,最后他爆了一个粗口,骂了一句操他娘的。

挂电话后,他冷冷地看向她,怒意与气恼隐匿在他黝黑的瞳孔。

“我得罪了领导的女儿,她把我安排到这里,”宋渺看似不在意说,她眼睫深黑,灰蓝色的虹膜里映着男人布满风霜的英俊脸庞,她说,“一年时间。”

“只待在这里一年时间就好,”近乎乞求般,“我就能走了。”

“不然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回去的话,恐怕会被安排到更坏的地方。”

她说完后,就紧紧地闭嘴,一句话都不说。

男人长久地打量她,似乎看破她在缄默下的忐忑不安,最后只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下巴颏的陈年旧疤狰狞地抽搐一下,丑陋冷酷的伤疤,却并没有减少他模样间的英俊,只让他看上去更加阴鸷冷漠。

“走。”

他最后抛下一个单字,往外走去,行走间,手臂上精练的筋肉仿佛雕塑一样,线条流畅优美,结实的肌肉石头一样坚硬。

宋渺连忙跟上,她小声问他的名字,然后就听到他说:“我是守塔人,董野。”没说上一个守塔人去哪,他只说了这句后,又道:“比你大八岁,喊我叫哥就行。”

和樱在履历上的年龄是二十三岁。

宋渺跟在他身后,一时不慎,没踩稳,差点一头栽倒,董野反应灵敏,他一把将她提起来,气音冷淡,“注意点路。”

碧蓝色的海面有风浪顿起,只是片刻间,乌云密布,眼看着风暴就要来临。

董野望了眼天空,他眯了眯眼,将她放下,手指间灼热的体温擦过她的脸颊,宋渺感受着这掠过的温度,很快就被狂乱的海风刮走,她紧接着就听到董野喃喃自语道:“风暴要来了。”

有一粒雨点,砸在男人的脸上,他舔了下唇,淡淡地看她一眼,“走吧,带你去看看这一年你要住的地方。”

“还有,你这一年……要面对的男人们。”

第72章 岛上的女狱警和囚犯们(二)

雨水大颗大颗地溅落在地,海上卷起风暴, 鸣叫的海鸥早已归巢。宋渺撑着伞, 软底橡胶鞋被水打湿,她脚步趔趄, 攀住身前男人的衣角,深一步浅一步地走。

董野对她拉拽衣角的动作没什么异议,他替她伸手压住要被风吹的飞起的雨伞架子,雨水自他头顶流动到下巴, 再从下巴流到锁骨,整个人过水一般, 湿漉漉站在她身前,宋渺想给他一并打伞,被他强硬地压住动作,“别乱动, 这里淋湿感冒了,没有女人照顾你。”

语气中的警告让宋渺发怔, 她默默地低头,还是说:“你不怕淋湿了吗?”

董野在前头一步一步走, 他的塑胶雨鞋在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男人穿着一身短袖短裤,肌肉坚实露在外面, “我不需要。”

声音硬邦邦的, 勃发的怒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宋渺知道他很是生气, 生气于上头安排了个女狱警下来和他一并工作。

尤其是,这个女狱警,看上去像只怯弱安静的兔子。

——守塔人,生气极了。

练岛港口,看上去简单朴实,甚至可以说是简陋至极。船长在送她进岛时,还讶异于这个岛的建设这么多年了没有什么变化。

布满污渍的港口小屋,港口桥板上陈旧的木块,一脚一脚下去,几乎要让人以为这桥会塌掉。小屋也是破旧不堪的,从外头看,门扉上的铁锁都生锈不堪,轻轻一碰就要碎成渣子。屋内的设施也就只有一个算是与时俱进的电话机还挺好看时髦,宋渺看董野打电话过去,就知道港口的电信设备尚算齐全,不至于整个岛屿与世隔绝。

港口位于岛屿的东侧,海浪刷刷地席卷着礁石,道路都是水泥铺成的,看上去还算新,可见除了守塔人还有刚被送进岛上服刑的犯人外,就少有人行走。

而监狱,则位于岛屿的西侧,与港口的位置相差甚远,宋渺这一路走来,看到很多杂草丛生在路边泥地上,而灯塔的位置不在岛的边缘——而在岛的正中央。

一幢高大的,陈旧的灯塔,在昏暗天光云影下,尖端有着一簇幽幽的灯光。明亮如焰火,几乎刺破人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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