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玄月山庄西院的『兰楼』,兰花之幽香四溢,除了兰花,还有紫竹、斑竹的观赏竹,给人一种神秘又静謐的寧静之美。此时一阵悠扬的琴音传出,和着兰楼里盎然的绿竹飞叶,楼园景致宛如仙境。
徐蔚然飞扑而入,奔到悠然抚琴的东方策面前,「雪儿人呢?」
「刚回房去了,我说你就不能像个姑娘家吗?老是风风火火的像什么——」
「太囉嗦老的快!」
还未等东方策说完,徐蔚然匆匆丢下一句,旋即往房里奔去,留下了满脸黑线的东方策。
当徐蔚然奔到林雪儿的房门前,她才缓下脚步,轻轻推开房门,看到林雪儿落寞的瘦小背影,她一阵心疼,担心的蹙眉问道:「雪儿你还好吗?」
林雪儿发现徐蔚然回来了,立即扬起微笑的点头,「还好呀。」
「真的吗?」徐蔚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真的。」她再次点头,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消失。
徐蔚然难过道,「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强顏欢笑的。」便轻轻揽着林雪儿,但却在心里把张浩骂了几百遍。
「徐姐姐,谢谢你。」林雪儿看着她柔声道,「我真的没事,这种事……我早就预想过了,所以没那么难过的。」
看着这样故作坚强的林雪儿,徐蔚然心里难过极了,只是她不愿拆穿她。
「好吧,那以后有什么事情要跟姐姐说,就算姐姐无法帮你,姐姐也会让小气鬼帮你的。」
林雪儿见徐蔚然真的很担心她,这种感觉好温暖、好贴心。「嗯,有徐姐姐真好。」
徐蔚然跟林雪儿又聊了一下,出了房门后,便坐在东方策旁边哀声叹气。
「你从刚才就一直叹气,有完没完?」东方策一首琴曲弹完,端起一旁的茶杯,斜睨着徐蔚然。
「没完!」徐蔚然没好气地瞪了东方策一眼,继续叹气。「唉!」
被无故瞪一眼的东方策,只好无奈地摸摸鼻子,耐着性子问,「发生什么事?」
「还不是那个张浩!」徐蔚然想起张浩那无情的模样,越想越气,「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
跟她爹一样,喜新厌旧,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一个一个小妾娶进门,哼!
「喂,丫头!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哼!」
「好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东方策倒了一杯茶给她,希望能降降她的火气。
唉!真是上辈子欠她的,明明自己个性古怪,怎遇到这丫头,就完全拿她没辙呢?
于是,徐蔚然将早上听到张浩宣布婚期并去找他兴师问罪,以及林雪儿听到了张浩无情的言语等事情全不说了出来。
「唉!雪儿妹妹真傻!」说完,叹息一声,端起杯子喝起茶来。
「只怪情字太伤,无人倖免。」东方策喝着茶,摇头道。
「你说,我们带雪儿妹妹离这,好不好?」徐蔚然倏然抬头认真的看着东方策。
「带得走她的人,那她的心呢?」东方策不赞同他的想法道,「心病是没法医治的。」
「那你说怎么办?看着雪儿妹妹这样,我好难过啊。」徐蔚然洩气的趴在桌上,难过的道。
「我们能做的就是陪着她,找些事让她做,让她没时间去想其他是不就得了?」东方策像拍小狗一般,轻拍着徐蔚然的头。
徐蔚然挥开东方策的手,生气道。「我不是小狗!别拍了。」
「挺像的。」
「东方策!」徐蔚然生气地跳起来捶打着东方策。
东方策看着徐蔚然恢復生气的模样,不禁想着,这样的徐蔚然比刚才愁眉苦脸的徐蔚然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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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一个高大的身影刻意放轻脚步声,走进林雪儿的寝房。他轻声的走向林雪儿,缓缓地在床边坐下,低头静静凝视……
见她几缕发丝滑落,他不由自主地伸手为她拨至耳后,露出一张清秀的容顏。
看着即使沉睡也紧促双眉的脸庞,让他心疼不已,却又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明知自己不该来这,但脚步却不自觉的走来,看着眼前的林雪儿,他目光不捨离开,直直望着她的睡容。
「张浩……」
倏然他的手被抓住,张浩吓了一大跳,以为她醒了,后来发觉她根本没醒,似乎在做着什么梦还不断喃喃的囈语。
「张浩……你爱过我吗?」
这句话就像颗大石砸中他心湖,荡起了巨大的涟漪。
他动了动嘴,他试了几次,犹豫了片刻,决定放纵自己一次。
就这一次吧,也是最后一次了。
于是那深藏在心里的真心话,自他嘴里轻轻说出:
「林雪儿,是我深爱的女人。」
张浩的俊眸直直瞧着林雪儿的睡顏,半刻也不离,因此没注意到一抹黑影悄悄从窗底下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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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月山庄近日上上下下皆忙得不可开交,忙着准备张浩和冷凝的婚礼事宜,为此冷凝每日可都笑的幸福洋溢、笑的合不拢嘴,还亲自绣一方鸳鸯戏水的喜帕,说这要亲自绣才有意义。
有时候她会故意在林雪儿跟徐蔚然经过她凝云阁时,跑来问她们意见,导致徐蔚然每回兰楼都要发一次脾气,搞的东方策很是头疼。
至于新郎倌张浩,一点都不像有喜事临门的样子,他每日都忙进忙出,早出晚归的,忙着顾凛那边的事,对于婚事毫无上进心,就连冷凝问他意见,也都只是随便敷衍过去。
时间过得很快,张皓跟冷凝成亲的日期也越来越近了。
林雪儿一如往常坐在花园湖边,这是她自从回到山庄后的习惯,每日晚膳过后她都会来这,什么也不做,就是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