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陵年少兴致高,楚馆秦楼夜相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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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不舍昼夜,转眼间已到了二月底。天儿渐渐热起来,长安城里的桃花过了娇艳烂漫的全盛时节。惜花之期已至,满城芳菲皆寂寞零落,再过些日子便应是绿叶成荫子满枝了。

武安侯府中,亦是一片风动落花红蔌蔌的景象,容霄与容霓兄妹两个正在园中石几旁喝茶闲话,阿黄在一旁抱着只骨头啃得不亦乐乎。

“哥,周叔叔的事如何了?”容霓一向是个不解忧愁的性子,现下却红了眼眶。当日容霓得知周文良遇难一事便大哭了一场,小女儿家从不掩饰心中情绪,况且容霓对周文良的亲厚敬重并不比容霄少。

“还没消息。”容霄苦笑了一声,这些日子里,容霄一直着人去外面探寻,亦是书信询问了容家军里的人,只侥幸盼着世事可有转机。

“只可恨那林勉之,平日里人人都只以为他为人高洁傲岸、行事严正缜密,竟不知会是这般不堪之人!”容霓忿忿道,终是落下了泪来。

容霄垂眸笑了笑,“你也说了林勉之向来行事缜密谨慎,就算要贪污,又怎会如此直接的将粮草换成沙土,这未免太不小心了些。”

“哥,你的意思是……这事儿不是林勉之做的?”容霓闻言愣了片刻,拿袖子胡乱擦了擦脸,“难不成是有人陷害了他?”

“我自不是这意思。只不过官场之中权力倾轧,谁又能知晓其中究竟?此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我亦做不出确凿判断。”容霄看见容霓那眉心皱成一团,心中叹了口气,又整了整面上沉色,换了副轻松样子,“这些麻烦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的小姑娘别成日只待在府里,找你那些小姐妹出去逛逛,哥哥给银子。”

容霓晓得他不想让自己忧虑,便也顺着他的话笑道,“那快把你荷包给我!”

话刚一说完,容霓又心下懊悔,自己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上次元夕,那美人儿姐姐帮她哥哥拾了荷包,似是把她哥哥的心都给拾走了一般,且自从与美人儿姐姐再会未果,哥哥眼见着每日昏昏沉沉,连府门都不常出去,也就是最近要打听周文良的事儿才多出去了几趟。

“哥,你陪我出去逛吧,也好散散心嘛,你看你总是呆在府里和阿黄一起,阿黄都要烦啦。”容霓笑劝道。

“别,我可不想逛那些首饰铺子,五颜六色金光闪闪的直晃眼睛。”容霄亦是笑着回道,“你便自己去吧,张玉成他们约我今晚出去喝酒,没空陪你。”

张玉成是容霄那帮狐朋狗友之一。

“好!”容霓从来没想过,她会因哥哥要出去和那帮狐朋狗友瞎闹而这么开心,时隔一个多月,那个熟悉的容霄终于回来了,“哥你玩得开心点儿啊!不用管我了,我这就梳洗梳洗出去啦!”容霓激动道,哒哒哒一溜烟儿跑回自己院里去了。

“……”容霄语塞,看着妹妹一路小跑,似是怕自己反悔一般。又见阿黄卧在他脚边枕着骨头睡着了,便伸手去轻拽了拽它毛茸茸的耳朵,阿黄在睡梦中甩了甩耳朵呜了一声,又趴在骨头上继续安然睡觉,容霄不由得被它这憨模样逗笑了。

春风飒沓,春红又落了一层,被风裹挟着在地上盘旋飞舞成了圈儿。容霄看着这落英打转,时节更替引来的暮春愁情从来只扰人心,像阿黄这样因一根骨头便能欢天喜地,倒比人要逍遥快活得多。

及至晚间,容霄还正在房中换衣服,张玉成带着几个平日里一块儿玩乐的子弟便吵吵嚷嚷、熟门熟路径直进了云归苑。

一行人还未走到房中,便听得张玉成朝屋里喊道,“容大侯爷,可梳洗妆扮好了?哥儿几个这么久都没见你了,还不快些出来露露脸?”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爷底子好,不必打扮。哪儿像张大公子一样,临出门还要费心涂脂抹粉精心妆饰?”容霄笑着走出门来,只见他穿了一身绣云纹暗紫锦袍,这张扬颜色落在他身上倒是显得面若冠玉、目若朗星,亦是往日意气风发之姿。

“好你个容霄,这么久了也不出来,我们几个喝酒都没味儿了。今儿你可是逃不过了,几坛子酒不喝完你别想回府。”张玉成笑道,其他人亦是附和。

这张玉成乃大理寺卿之子,当日周将军之事他早早得知,便也猜到容霄这些日子大门不出的缘故。是以这几日他频频约容霄出来,也是想着容霄出来逛逛也好舒心,总好过成日里闷着。

“那也得是好酒才行,你若是弄了些粗劣烂酒,我看我们还不如去喝茶。”容霄与一行人谈笑着出了府门。

“还不信你哥哥我?今儿哥哥为着你劳动大驾赴约,特意在集悦园订了雅间儿,又吩咐人留了十坛杏芳酒。怎么样老弟,哥哥可还义气?”张玉成上马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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