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袍子】
都说妻子冬天会为丈夫缝製一件袍子来过冬,里头的一针一线尽是妻子对丈夫最深的情意。
所以紫胥觉得,她应该也来效法一下。她向碧儿请教编织方法,希望能织出一件既有美感又能保暖的袍子送给云溪!
几个月过去,即将入冬。外头的雪点点飘落,在屋顶上积了一层白。
紫胥满脸雀跃的拿着袍子跑进云溪的书房,脸上扬起暖暖的微笑。
云溪放下笔,抬头凝视着她。那神情她一辈子都会记得,那样深深的情意,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小溪,我有东西要送你!」她说得雀跃,眼睛眨呀眨。
「嗯?」
紫胥骄傲的把成品递上前,云溪盯着那块用上等衣料拼剪的灰布,纳闷道:「胥儿,你织抹布给我?」
他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紫胥露出万般难过的表情,她把袍子扔在他脸上,转身跑走。
守在门口的千风和碧儿面面相覷,云溪抓着袍子苦思懊恼,还是碧儿开口替他解惑:「岛主,那是夫人织的袍子,说想让岛主能穿着过冬。」
云溪望着灰袍失笑,脱下外衣将它穿上。千风看着那堪称「破烂」的灰布,难道岛主真要穿它过冬?
傍晚时分,云溪在后院找到了一脸鬱闷的紫胥。她正拿一匹新布重缝,双手全是被针扎过的痕跡。
他走上前拿开紫胥手上的针线和布,心疼道:「别缝了。」
紫胥看着云溪穿着她亲手缝製的「袍子」,破破烂烂,可笑至极。紫胥拉着那袍子,皱眉道:「别穿了,很丑。」
「这是你缝的。」他满脸讨好,紫胥忍不住替他解开那袍子。她心情鬱闷,云溪摸了摸她的头,道:「其实,你不必为我做什么。我只要你在身边,就好。」
紫胥惊讶的望着他,就见他满眼笑意。紫胥嘴一瘪,流下泪来。
「怎么哭了?」云溪有些慌乱,「这袍子我会好好珍藏起来……别哭……」
紫胥没有说,其实那是因为太过幸福而流下的眼泪。云溪从不嫌弃她,她其实除了医术,其馀女子该会的一样也没有。这样的她,云溪却对她说只要她在,他就满足了。
「云溪。」她终于露出笑容,窝在他怀里,软软道:「我再给你做一件吧?」
那年冬天,紫胥一连做了十件袍子,每件顏色不同,只是都有一个共通点:破烂。
而他们的岛主,就这样穿了那些花花绿绿的破衣过了冬天……
二、【生產】
都说生过一个孩子,第二胎一定会很顺利。那分明是……狗屁!!
紫胥躺在床上血流不止的呻吟疼痛,她虽虚弱却拼命在使力,但孩子不出来就是不出来。接生的女人们纷纷不知所措,有人赶往书院去唤孩子的爹,有人跑去向近日来岛上踏青的老谷主来帮忙。
紫胥的脑袋开始晕呼呼地,她一咬牙,继续出力。不忘吸吐,抑制子宫收缩的疼痛,以免孩子还没生出来她就昏了过去。
血流的越来越多,有些人甚至开始哭出声来,她还没死好吗!!
不知时间过多久,紫胥神情恍惚的被一旁女侍灌下一碗汤药,那暖意直达腹部,虽然还是很疼,但已经不像方才那般痛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再次出力,忽然下腹一空,只闻婴儿哭啼的声音,周围人欣喜若狂:「生了!生了!是个健康的女娃娃!」
她的泪水不止,想抱抱自己的孩子,却无力的闔上眼昏了过去。
云溪听闻紫胥生產凶险,连忙施展轻功赶来,就听见房内大伙开心的声音,正要放心下来,有人却急急喊道:「夫人昏过去了!快再去请谷主大人来!!」
云溪也不管男人禁入產房的习俗,推开门就进去。他只看了孩子一眼,就往紫胥那去。看着紫胥惨白的脸,他喊她,她却不应。神色平静的如一滩死水。
「岛主,我们先将夫人清理乾净,请先到外面等候吧!夫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碧儿劝了又劝,云溪才离开房内。
后来,老谷主替紫胥把脉后,开了几帖药。
「放心吧!她只是昏了过去,瞧你这副撕心裂肺的模样。」说罢,漫步离去。
一放松下来,云溪感觉脸上有什么滑过,很痒。抬手一触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紫胥一睁眼就是见到这幅模样,她眨眨眼,看着云溪毫无表情的流眼泪,心疼不已。
「小溪……」
云溪猛然回神,凑上前去。「你醒了!」
紫胥想笑,却很无力。
「傻瓜。」她骂他,他只是摩娑着她的脸,任由眼泪继续滑落。
「孩子就叫云安吧。」云溪忽然道,「愿她平平安安。」
他真的,好害怕失去她。他心里暗自决定,不要再让紫胥怀有孩子。
他很自私,他寧可不要孩子,也不想失去她。
紫胥点头,云溪拖鞋上床,与紫胥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