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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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匿名举报的勇士是谁,他们都感谢他和他的八辈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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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切——啊切——”

海大富连打了两个喷嚏,盘算着是谁在想他。

“你是不是感冒了,现在天气渐渐转凉了,你可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明天把你那件中山装收一收,换上我给你做的厚外套。”

兰秀梅正整着衣柜,他们从凌国栋家搬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毕竟自家的房子都建成了,再在人家家里赖着也不是个事儿。

新家刚住进去,要置办的东西肯定不少,尤其老两口当初在牛棚里住了那么多年,很多衣服都没法穿了,全都得重新做,兰姑姑这些日子没闲着,除了帮小太子和他的几个姐姐做点小玩意儿,就是帮自己和海大富做衣裳。

“没感冒。”海大富揉了揉鼻子,从炕中爬到炕头,帮着兰秀梅一块叠衣裳。

“你就犟吧。”兰秀梅睨了她一眼,当她不知道这老太监心里的想法,还不是当了几十年的公公头一次这么受人尊敬,恨不得每天都穿着最好最气派的眼神在别人面前炫耀吗,跟御兽圆的孔雀似得,看到个活人就开屏,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它有多漂亮。

“明个儿你就穿旧衣裳应付一天,我帮你把那套中山装加层厚内衬,等天气再冷一些,你总不能还那么穿吧。”心里嘀咕,兰秀梅还是不想见到这老头真生病的,退了一步说道。

“秀梅,你对我真好。”

海公公嘿嘿笑了一声,伸手抓住兰秀梅的手,兰秀梅嫌他作怪,想要挣脱还挣脱不开。

“你说现在多好啊,我们俩不用像以前在宫里那般,偷偷摸摸在一块了,现在出去,我能光明正大的和别人介绍你是我媳妇儿,我是你男人,还有太子,再也不用担心哪一天吃了碗羹汤,多打了一个盹,他就被人给害了。”

海大富的话微微带着颤音,眼神中的欣喜,仿佛和做梦一样。

“现在咱们三就在一块,又多了国栋和金枝这么好的晚辈,和太子一样招人疼的两个姑娘,咱们现在也才五十多岁呢,要是身体养的好,咱们能看着孩子们结婚生子,快快乐乐的长大,到那时候,咱们俩的头发也全白了,牙齿也全掉光了,估计走路都得拄着拐杖了。”

兰秀梅似乎也想象到了那个画面,推了一把面前的男人:“你才掉光牙呢,等我到那岁数了,我去做假牙,你一人当没牙怪去吧。”

说着嗔怪的话,兰秀梅的眼底却带着笑意,全然的沉浸在了海大富描绘的那个美好未来中。

“秀梅,有句话之前我一直没底气和你说,但是现在我有了。”

海大富深情的看着眼前这个老了,皮肤不再光滑,两颊开始长斑的女人。当初他是太监,她是被夫家休弃的姑姑,两人看对眼结了对食,可这样的姻缘,终究是不被承认的。

“我想给你一个家。”

海大富的这句话刚说完,兰秀梅扭过头,捂着脸就哭了。

“都一把年纪了,还玩矫情。”带着浓厚的鼻音,兰秀梅推了海大富一把,对方没有防备,直接就倒在了炕上,把原本叠好的衣服都给弄乱了。

“嘿嘿嘿。”海大富笑了笑,起来抱住害羞的兰秀梅,这一次兰秀梅没推开他,两人抱在一块温情无限。

第32章 认亲

少了一群黄卫东那样的人,对于生产队七队也就是塘石村的村民而言,其实区别也不算大。

他们的大队长汪有贵是有名的对上头的指示阳奉阴违的人物,又凭着和赵家沟相差无几的排外以及抱团风气将这塘石村紧紧拽在自己手里,没有被黄卫东几人带跑偏。

十个生产队里为数不多没出事的大队长,也多数都是汪有贵这样的人物,运气好,村里同姓人占多数,同宗同族,同气连枝,即便是黄伟东也不敢随意撸了他们的职务,不过这样的村子都比较排外,也算有利又有弊吧。

黄莲花已经不是公社小学的老师了,很快那个空缺就被新上任的公社主任的外甥女给占了,对方没比黄莲花多读几年书,胜在懂分寸,知道这关头不能给她舅舅惹事,老老实实当着自己的小学老师,领着不高也不低的薪资,比起黄莲花强了不少。

黄卫东倒台后公社那边也不是没来做过海大富和兰秀梅的思想工作,想要他们俩再回小学教书,因为黄莲花走了,当初被她赶出学校的那些同学也能照常回学校上课。

海大富两口子思前想后,还是拒绝了,教一整个学校的孩子,他们放在自己孩子身上的时间就少了,本来就不是大公无私的人物,当然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再者而言,除了刘伯言,赵建红,以及后头塞进来的那个老师,实际上都不算是合格的教师,把自己如珠似宝的孩子交到她们手里,海大富和兰秀梅怎么可能放心。

现在这样也挺好,开一个自己的小课堂,在能力范围做力所能及的事,其乐融融。

现在两位老教授开设的小班名额紧俏的很,一个萝卜一个坑,谁要是违反了他们的规矩,就是塘石村的孩子,那也得被送回公社小学去,而空出来的位置,很快也会被人顶上,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熊孩子们背后有爸妈这两根高压线管着,可不敢在两位老人的课堂上闹腾,欺负年纪小的同学,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当然,这个被挤破头的“名班”,自然也有独到之处,看着自家孩子偶尔从嘴里蹦出来的一听就很高级的成语,以及一些听不太懂的诗词,反正大家伙都觉得自家孩子能考上中专的可能性又大了些,仿佛美好的前景就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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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很快就到了所有大人和孩子都期待的新年了。

村里今年养了六头大肥猪,三头是要上交给国家的,一头被拉去了收购站卖钱,村里年末分钱的现金一部分就是来自于卖猪的钱。

今年粮食收成好,猪食喂得足足的,六头大肥猪每头净重都在三百斤左右,去头去蹄去尾去内脏,净重也在两百斤左右,两头猪那就是四百多斤,全都已经收拾好了摆在大队部前面的大案板上,每家每户派代表来领自家今年能分到的猪肉。

“有柱叔,你给我割一块肥点的肉呗。”

村里的杀猪师傅是大队长汪有贵的亲哥汪有柱,他块头大,力气也不小,人家握久了手酸的大菜刀,他能挥得唰唰响。

这割肉也是有讲究的,精肉没人喜欢,反倒那一层厚厚的肥膘看的让人流口水,这时候你能拿到什么样的肉,就全看你和割肉师傅的交情了。

汪有柱和他弟汪有贵一样都是有分寸的人,即便有偏向也不会偏太多,割肉的时候肥瘦适中,不会让人觉得自家亏的太多了。

“大春啊,你不来对猪睾丸,看你这小身板,都快被你媳妇给掏空了吧。”汪有柱睨了说话的男人一眼,说笑道。

男人间的荤话引得边上等着割肉的人一阵哄笑,年轻的小媳妇会害羞,早就荤素不忌百毒不侵的老大娘们笑的比男人还欢乐。

“有柱啊,你就给大春来一副猪睾丸呗,要是吃了好他媳妇还会感谢你呢。”这个高亢的声音就出自排在江大春身后的大娘之口。

“别别别。”被所有人拿来说笑的男人也不生气:“我们家今年拢共就分到两斤三两的肉,孩子们还等着吃油耗子呢,要是换了一对猪睾丸,我家小子能把我这个亲爹放锅里榨油了。”

听了他的自嘲大伙儿又是一阵笑闹,汪有柱麻利的割了一块肉,有精肉也有肥肉,挂秤勾上一秤,正好两斤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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