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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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鉴不用数也知道银票的数额,不过比起张家的行事风格,徐家小子倒是颇务实,他有几分哭笑不得,难不成在外人眼里凌家当真穷的连十万两银钱都出不起了吗?

不过是观望罢了,祖父的身子越来越差,尚都里的动作频频不停,阿柳又怀了身孕,据他所知,如不出意外的话,这十万两必须得掏了,却被赌坊的老板娘拦了下来,他爹那里暂时无碍,他只需为凌家等待一个好的时机。

凌鉴瞧了瞧桌上的银票,吩咐六宝给徐家小子还回去,怕他多想,又赠了些书籍给他。

见六宝走远了,凌鉴低声吐槽道:“我像是出不起十万两银子的人吗?”

并肩王回味了一下早晨吃的窝窝头配腌黄瓜道:“像,别说是十万两,一百两都有人怀疑。”

“大哥,你看我都穷成这样了,是不是……”凌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并肩王打断了。

“本王岂是那等轻易被假象迷惑的人?!”并肩王先给自己戴了一顶高帽,又接着诉苦道,“本王现在也是要养家糊口的,手头紧的很,你就不要可着本王一人敲了,阿简那里也多敲敲。”

“爹爹,你缺银子吗?”凌茴忙问道。

“不缺,爹爹喜欢把别人的银子装进自己兜里。”凌鉴回道。

“璎璎是个好姑娘,可不要像你爹爹看齐。”并肩王玩笑道。殊不知,璎璎丫头大了之后,比她爹还会变本加厉!

凌鉴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并肩王一眼,轻啜了一口茶道:“你确定?”

并肩王轰然反应过来,璎璎长大了可是要做自家儿媳妇的,她如何如何“敲、诈”,受益的是并肩王府,想到这里,并肩王觉得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了。

并肩王将凌茴交给蔺镜带出去玩,见孩子女人都不在跟前儿了,方才说道:“这事儿你打算如何处理?”

凌鉴沉思良久方才低声叹道:“我和祖父的意思一致,打算借此机会敲碎凌家,化整为零。”

“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吗?”并肩王问道。

“过去这么多年了,尚都一直死咬着不放,当初霜霜孤零零一人的时候,还好些,如今她有了镜儿,那位如何放心得下。”凌鉴回道。

“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并肩王歉意非常。

“非也,金銮殿上那位忌着你才会这般,若不是大哥,凌家怕也早就灰飞烟灭了!”凌鉴沉声道,“我与祖父的决定也是打了置死地而后生的主意。”

“你就不怕璎璎将来恨你吗?”并肩王轻叹一声,入口的茶也索然无味起来。

“我更怕她活不下去,不定什么时候担心她被绑了被害了。将她交给季家,我才安心些。”凌鉴思及大哥凌銮的事儿,心有余悸。

凌銮当然不是天生痴傻,沧州之地匪患严重,大多殷实之家都配有武师护院,更何况凌家本就将门之后,饶是这样,凌銮五岁的时候还是被绑了去,虽然后来追回来了,但也被吓得大病一场,高烧不退,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及凌鉴出生的时候,家中男孙多了,不打眼,尽管如此,凌老太爷还是成天提心吊胆,将凌鉴养在眼皮底下才放心,所以凌老太爷疼凌鉴不单单因为他是嫡孙,更因为他是老爷子亲自教养大的。

并肩王见他心意已决,并不多劝。

凌二老爷一直被扣在赌坊中,有老板娘照顾着,有吃有喝,竟比在家中还松心,渐渐地,除了凌二夫人还当一回事时常去老太爷面前念叨两回,其他人基本已将这事儿淡忘个差不多了。

凌茴依旧凌季两家来回跑,不过季行简也在季家给她加了新课业,让这么个小小的人儿心里满当当的。

日子一天天的飞过,转眼到了年底,蔺霜即将临盆,没想到先临盆的是柳氏!

凌茴在季家得了消息后,立马坐上了机关船回凌家。前世今生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凌茴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太相信她父亲了,以至于自动屏蔽了前世那些不好的事儿,没想到……重来一次,父亲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

凌茴觉得自己傻透了天,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智障,重活一世,她居然还是没能改变弟弟早产的结局。

凌家大院,凌鉴院子里已经忙成一锅粥,凌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光是接生婆就请了三个,百年的人参汤都递了两盅了,柳氏痛了一整宿,仍没生下来。

凌茴到的时候,柳氏的痛叫声已经十分微弱了,凌茴心内一凉,顾不得追究谁是谁非,躲开凌鉴的怀抱,只让季家的护卫将她抱到娘亲窗前,一个劲儿的给娘亲鼓气,软的硬的都说了一通。

柳氏纵然心里不好受,身体也痛的要死,但终不忍心让璎璎失望,这个小弟弟她盼了许久的,芙儿和璎璎将来没个亲兄弟帮衬着怎么成,想到这里,柳氏知道此刻不是别小性儿的时候,遂拼着一股子劲儿,听稳婆的指挥,半个时辰后,一声啼哭骤然从产房传出。

凌茴心里松了一口气,都说七活八不活,这小家伙虽然运气不好,到底是个有福气的。

见稳婆出来报喜,凌茴忙挣脱下来,往屋子里钻,被付妈一把拦住道:“小孩子家家的,先不能进房去。”北水向来有小孩不能进产房的习俗,凌茴可怜巴巴的望着付妈,付妈很坚定的摇了摇头,又见不得小人儿伤心,只好劝慰道:“夫人和小少爷母子平安,你不必惦记着。”

见进屋无望,凌茴招手领着季家护卫往外走,凌鉴看着不对,忙问道:“你干什么去?”

凌茴心里憋着气,她在季家都听说了,父亲有次在外面醉酒后,被镇上的王寡妇钻了空子,那王寡妇声称怀了父亲的孩子,还耀武扬威的跑到母亲跟前闹,直气得母亲早产,这口气别人咽得下她可咽不下去,她的娘亲和小弟弟差点儿就没了。她听见父亲这么问,冷哼一声:“我季家行事样样都禀给你听吗?”

凌鉴猛然滞住,心头涩痛,阿茴终究还是怪罪了他!

“再如何我也是你爹,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凌鉴道。

“我看你也不稀罕给我们姐弟当爹,我正经八百的爹爹还没教训我呢。”凌茴气狠了,话也狠了。

凌鉴一甩袖子进了门,不再理她!凌茴气得直跺脚,心里憋屈得不行。

正赶巧,那王寡妇听说柳氏难产,又来得意炫耀一番。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凌茴身后跟了六个季家护卫,个个魁梧雄壮,小山一样,凌茴抽出腰间的软鞭,命护卫抱她出去,她要会会这个王寡妇。

作者有话要说:建国以前,沧州之地多匪患,晚上向来不敢点灯点蜡,屋子里有亮光的话,土匪会扔个砖头进来,这时吹了灯,不出声,麻利的睡觉,不要碍着土匪摸夜。

我太爷爷是家里老大,怕被土匪绑了去,只当女孩子养,穿花裙扎梳羊角辫,这么养到12岁,后面渐渐有了别的兄弟,才说是男孩子,又当男孩子养。

文中还会有几个土匪梗——因为有个重要男配还没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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