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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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完美地诠释了“小哭包”的来历,其灾难级的表演,稍稍冲淡了景元道祖复活的震撼。

大殿里沉默着。

一叶用袖子擦擦眼角,睨了眼蓝凤道:“师尊,那只鸡真碍眼,能让我烤了吗?”

蓝凤感受到一叶的真诚,吓得立刻趴在景岳头上,满身绒毛都炸了起来。

景岳:“不能。”

虽然他也常常想这么做。

一叶:“哦。”好失望啊……

蓝凤:吓死凤了……

随后,景岳被引入上座。

除他之外,殿中任何一人都是在外界呼风唤雨的存在,此刻却都恭敬地站在下首。

景岳大致说了自己重生的经过,又道:“我苏醒那日,碧云钟多半是感受到了我的气息。可寒云宗这番大动作又是怎么一回事?碧云钟给了你们什么提示?”

几人对看一眼,由一叶回道:“师尊,你陨落以后,碧云钟已沉寂万年。那日忽生异像,我等借碧云钟布下窥天大阵,算出天道气数将乱,但混沌中又有一线生机,此人有大功德,且与寒云宗机缘深厚。”

“可大阵生门中只能看见个少年的虚影,我不知那是他现在或将来的模样,担心错漏,便将寻找的范围扩大到十八岁以下。没想到,师尊竟然复生,现在想来,师尊就是那一线生机。”

景岳:“原来如此。”

一叶:“妖劫乱世刚刚结束八千年,眼下的消息我们也不敢泄露,于是对外说是寻找大利宗门之人。”

景岳:“今日碧云钟又响,必然引得多方打探,但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我不想横生枝节。往后,对外可称我是你们找到的大利宗门之人,因此碧云钟有所感应,嗯,就说我已拜入一叶座下。”

一叶“噗通”跪地:“徒儿不敢欺师灭祖。”

其余诸人也只能跟着跪下。

景岳见几人说跪就跪,面色一冷,呵斥道:“给我站起来!一叶,万年不见,你浑身骨头都软了吗?!”

一叶一怔,想起师尊最不喜别人没事就乱跪,心里既怀念,又温暖,老泪纵横道:“师尊,是徒儿错了。”

说罢,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戒尺,双手恭敬奉上。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殿中晚辈们表情复杂,恨不能自插双目。

景岳:“……”

很眼熟。

这不是一叶小时候调皮,他特意砍了灵木枝用来教训劣徒的戒尺吗?

景岳软了语气,“你还留着呢?”

一叶:“师尊教诲,徒儿一日不敢忘。”

景岳:“……”总感觉怪怪的。

几人相继站了起来,一叶看了徒儿流云一眼,对方会意劝道:“祖师,您若是拜入师尊名下,对外也要向师尊行弟子之礼,如此,对于师尊而言的确是大逆不道。”

景岳也知一叶难做,可除此之外,他的身份不好安置。

这时,殿中唯一一位女性流风道:“不若祖师就拜祖师为师,对外只说您得到了景元道祖传承,如此即可隐藏真实身份,又不必让师尊为难。”

景岳想了想便同意了,他也懒得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一叶却有些不满:“可这样……师尊岂不成了我的师弟?”

景岳微笑:“你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一叶:“……没有。”

景岳:“那就闭嘴。”

一叶:“……是。”

说拜师,那必然要做出姿态来。

景岳随众人进入祖师阁,见空旷的大殿打扫得十分干净。正中央有一张供台,上面摆着景元道祖的牌位和供奉之物,墙上则悬挂着他的画像。

说起来,蓝玉化成的这张脸,与前世的他只有三分相似,忽然见到过去的自己,景岳险些不认识了。

画中的他只有背影,但却稍稍偏头露出了侧颜。长眉入鬓,眼神锐利,白净如玉的脸上还沾着斑斑血迹。他青衫渗血,长剑倒提,剑尖已呈腥红之色。而他的前方,则是堆积如山的妖族尸体,龟裂的大地早已被鲜血染透。

画卷留白处一行字飘逸出尘,上书“景元道人界山斩灭十万妖图卷”。

景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画中浓烈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犹记得那时他已是渡劫修为,只带了十余位弟子便上界山屠妖,那一日界山上暗无天光,血流成河,而他们只为替被妖族残害的一众同门报仇。

没想到,竟有人记录了下来。

画上没有落名,景岳问:“此画是何人所作?”

一叶:“是二师兄。”

景岳一怔,心里依旧难受。他往两侧看去,大殿左右各有一张稍矮些的供桌,景岳知道,那是他大徒儿和二徒儿的灵位。

墙上同样挂了两人的画像,都是中规中矩的正面像。一人老实巴交,一人大半张脸都是交错的疤痕。

他为他们各燃了一炷香,烟雾袅袅中,他默默祈愿,只盼有生之年,还有再见之日。

之后,景岳面朝自己的供台跪下,拜了三拜,心道:自己拜自己为师,天上地下这怕是头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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