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她,不知又会去哪儿?
眼帘下茶烟裊裊,似云雾,似仙墟。
长指轻扶瓷杯,茶水漾起圈圈涟漪,终没入男子唇齿间。
自神识復甦后,南止爱上了凡间雅事,如茗茶赏梅,如书法作画。
马文才那一世不过匆匆过了十七载,却像过了数辈子......世事已淡却,唯独女子的脸容始终鲜明。
他认得她,却又不完全——这种怪异的感觉在其后巧合发现情契时,如梦初醒。
是银心和箐儿,亦是一个叫施念念的女子。
可无论是谁,都是他爱得方寸大乱的人。
有趣的是,自将叛徒送往诛仙台后,外头是这样传的:栖情岛新任仙主疑心颇重,暴怒下解散临夏阁,其心性自傲,冷淡无情,视仙界无物。
表面遣散所有宫人、实质将人安置到上熏宫后,这岛上除了他以外,只馀下千辞。
风吹草动,落红依旧,只负了一座空岛。
放落杯子,身前多了一个黑衣身影。
「回仙主,丹梨宫已答应做一套全新的青玄衣,风月大典前会完成。」说话的男子脸容绷紧,声音木訥,是比往日更不愿的姿态。
「有劳了。」南止不在意他的意愿,继续问:「今日她去哪了?」
关于箐儿的话题,千辞是尽可能不想谈及,在他心底,此女子不只迷惑南止,更是佔据了南止半颗元神,即等同半个栖情岛,可恨至极。
「去了妖界,跟别人争宝物。」他沉声。
「人有没有受伤?」
「没有。」
「可争赢了?」
「没有。」
南止便知他撒谎:「说实话。」
依箐儿个性,除非是轻而易举就赢了对方,否则不可能不把自己弄得浑身伤。
千辞抿嘴半晌,才道:「后背中了三道邪雷,后来被风月宫的人救走。」
是极严重的伤,南止拧眉。
「将人看好,有情况再向本仙回报。等一下送药去风月宫,记得送到秦仙主手里,别让其他人看到。」他语气里染了少许怒气,气息转换,又恢復平静。
「她体内有本仙半颗元神,受不得半点伤。」
「本仙既做好决定,事成后便不会再与她扯上半点关係。」南止目光转淡,如翻云覆雨后的寧静,让人无跡可寻:「虽是决定好的事,但若能说放下就放下,倒是不能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