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艷换上一身素简的服饰,带上几个侍卫,与子晴一同出了宫。
祺慕燐不仅给了她管理后宫的权力、财富,还有自由出入的权限。
固定周期的侍寝,让柳如艷成为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
即使皇后已醒,皇帝并未下令移转权力,这足以让六宫眾人明白,皇贵妃的地位,没有人可以撼动。
有谁会笑话她呢,光是她嘴角轻轻上扬,眼角睫毛微微眨动,这美艷,宛若仙女下凡,教人沉醉迷恋、俯首称臣。
「真的很久没来了。」
柳如艷抬头看着写着炼王府三个大字的匾牌,她推门进入,府内奴僕们立即排成两行,趴伏跪地。
「免礼。」她抢在奴僕们叫出敬称前说道。
柳如艷实在厌恶「皇贵妃」这三个字,如同枷锁。
她缓缓走在打扫地一尘不染的王府,掠过了百花宫,直直走向了她曾住了一年的寝宫,寧安宫。
这就是祺慕燐对她的期许,而她这几年也做得很好。
「橙心,本宫来看你了。」
柳如艷站在寧安宫中庭大院内的树木前,当年橙心触怒了祺慕燐,被处以极刑,连墓碑都没有,只能将她的尸骨仓促地埋在树下。
她窝囊得连眼泪都不敢流,不,她还有心吗?
柳如艷忍不住笑了自己,记忆缓缓地被拽入三年前,她刚入府的那一天。
在鼓譟热闹中,两人身着华服,照着「太子妃」的式样,进行着成婚仪式。
被绽红盖头罩着的柳如艷,看不到祺慕燐此时的表情,周遭的欢笑,让他们的沉默格外讽刺。
终于熬到进洞房,柳如艷坐在寝宫内,真想直接倒下就寝。
反正祺慕燐也不会来,今夜他,不可能会顾及丞相府的面子,应该会直接到百花宫过夜,即使苏湘湘可能不会再醒来。
她颤抖着,苍白的双手紧握,祈祷着他别来。
因为那几个使诈的北漠贼人已经被抓到,他们的头颅,掛在人潮密集的市集出入口三、四日,接下来就换她了。
「娘娘,不会有事的,只要矢口否认,而且,殿下未来还要靠丞相府的势力,没事的。」橙心安慰着。
主僕两人的手紧紧相系,橙心说的都没错,但是,那个男人已经疯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
「炼王殿下到!」寝宫外的僕人们大声呼唤。
不等柳如艷额头上的香汗滴落,她的盖头被倏然摘落,抬头,男人冰冷的清俊面容,让她止不住地颤抖。
祺慕燐的一头白发,就像妖魔一般的掐紧柳如艷的喉头,她一度说不出话。
「殿…殿下。」
嚣张跋扈、傲气逼人,如仙女下凡的容貌,在他的面前,不值一提。
「柳妃,来喝交杯酒吧。」
祺慕燐低沉性感的声音,就像是命令,驱动着柳如艷僵硬的身躯,她只能照做。
触碰到他的臂膀的部分,像是火烧一般,让她如坐针毡。
「当年吐了一地,没能与爱妃喝上交杯酒,这次本王有控制…还有,宾客已经回去了,柳妃应该不喜热闹吧?」
「全听殿下安排。」她谨慎地回,脸上仍是毫无血色。
祺慕燐口中的微微酒香,薰得柳如艷无法思考,莫名的厌恶,他口中描述的前次婚礼细节。
柳如艷的心中惊恐,这到底是为什么?
「柳妃要为本王侍寝吗?」
他的话,再次让柳如艷愣住,她抬头,睁圆着大眼,看着他冰冷的眼神。
「柳妃想要怀上本王的子嗣吗?」他问。
他的声音像是利刃,来回地划着她的心口,未知的愤怒,淹没了恐惧。
「殿下就别在妾身这里浪费时间,您不是一刻都不想离开苏湘湘身边吗?」
面对柳如艷直白的质问,祺慕燐仰头狂笑,他的笑,残酷中,混杂着哀怨与悲伤。
他一手捏住了柳如艷的脸颊。
「区区侧妃,岂能直呼炼王妃名讳,该罚。」
柳如艷吓得发不出声,同时却也莫名自信,再怎么说,她都是丞相府嫡女,崇明帝亲赐的妃子,量他也不敢对她做什么。
「橙心,掌嘴。」
祺慕燐命令一下,站在门外的橙心被子晴拖入寝宫,俐落掐紧她的肩膀,让她只能腿软跪地。
橙心跪在地上,看着自家娘娘,一脸惊恐地丢出求救的小眼神,见柳如艷苍白的表情,祺慕燐放开了她的脸颊,转身站到橙心面前。
子晴安静地再次退出了寝宫。
「掌嘴,没听见吗?还是你身为柳妃的陪嫁丫环,不愿为主子受罚?」
「绝无此事!」橙心赶紧伸手打起自己的脸颊。
啪、啪、啪。
巴掌声在寝宫内残酷地回盪。
柳如艷终于反应过来,她赶紧站起,狼狈地抓住祺慕燐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