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好赖话都不会听了?”陶茹茹被章年卿一堵,气道:“你那么疼你的小娘子,怎么就把她吓的不肯跟你亲近。”
章年卿脸色霎白,好半天才缓过神。低低道:“孩儿,自有办法。”
第26章
章年卿说他自有办法, 事实上他一点头绪也没有。冯俏像块稀世豆腐落在灰里,轻不得重不得,打不得骂不得。章年卿读过万卷书,却没有一本书教过他,该怎么讨好小姑娘。
冯俏心里开着一朵少女花,浪漫多情。看多了戏本子,她更喜欢的是才子佳人, 花园定情的甜蜜。
章年卿心念一动, 忽的明白他该怎么讨好小姑娘了。
夜里, 章年卿顺着晖圣阁,偷偷潜到冯俏窗下。远远用小石子敲打着她的窗,冯俏让珠珠去看看。珠珠颤抖着探头,只见树影郁郁。哪有什么人,冯俏纳闷道:“许是风大吧。”便不在意, 让珠珠睡下。
珠珠睡在耳房,章年卿眼见着窗合上后。锲而不舍的用小石子继续砸, 冯俏终于赶到奇怪,亲自下床检查动静。
一开窗, 远远见一个人影站在树下, 身影和黑夜融为一体。冯俏使劲揉揉眼睛,再三分辨,才迟疑道:“天德哥?”
章年卿点点头,招手让她出来。冯俏为难的看看天色,指指耳房, 使劲摇头。
章年卿并不放弃,轻手轻脚来到窗前。冯俏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想关窗。章年卿力气比小姑娘大,单手轻而易举阻止了她。低声道:“换衣服,我抱你出来。”
冯俏咬唇犹豫,神色变化莫测,纠结极了。章年卿作势要翻进去,“天,天,天德哥,你别。”冯俏飞快道:“我去穿件衣服。”紧接着便关上窗。
章年卿吃了记闭门羹,摸摸鼻子,翘起嘴角。心生欢喜,静静的等待着。
冯俏打开箱笼,小心翼翼的挑选着衣裳,不敢惊动外间的珠珠。冯俏的衣裳有丫鬟拾掇,屋里只简单放了几件冯俏平日爱穿的。冯俏选来选去,不是嫌这个太旧,那个太素,就是抱怨自己最喜欢的衣裳竟然没在手边。
勉勉强强挑出件青织锦衫,桃红色罗裙。冯俏方穿戴好,正佩戴耳铛,只听章年卿在窗外道:“耳坠手饰莫带了,掉了还是场麻烦。”
冯俏一愣,磕磕巴巴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戴耳环。”
章年卿面色平静,耳尖红若滴血,支吾道:“窗上有影子。”
话未说完,窗子被打开。冯俏面若粉霞,朱唇光泽,肌肤如脂玉,细腻无暇。月光照在美人脸上,美人睫毛轻颤,乌瓷黑眸亮若星辰。章年卿迅速别开眼睛,腾出手道:“我扶你出来。”
“你等等。”冯俏搬个绣凳到窗下,扶着章年卿胳膊,踩到窗棱上。正欲往下跳,章年卿伸臂一抱,将她拘在怀里,打横抱着。
冯俏心若擂鼓,怦怦怦的,正想说什么。章年卿哑声道:“跳下来动静太大了。”他对自己情不自禁的行为这样解释。
说罢放下冯俏,小心翼翼合上窗。
章年卿牵着冯俏,两人蹑手蹑脚,像做贼一样躲着巡逻的下人。从晖圣阁的小门溜出去。冯俏听章年卿的话,耳铛玉镯一概未戴,行动轻便不少。
到了冯府外面,路上稀稀落落有行人走过。冯俏倍觉难为情的想从章年卿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来。章年卿一声不吭,将她的小手攥的死死的。滑腻的小手,好不容易脱离禁锢时。
章年卿又猝不及防的十指相扣,将她五个白玉似的小指头握在掌心。冯俏小心翼翼觑眼他神色,古铜色皮肤,眼角微翘,慵懒笑意似点非点。分明直端端看着前方,冯俏却莫名心虚的觉得他在看她。
“天德哥。”冯俏声若蚊呐,道:“被人看见怎么办。”
章年卿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不会坏你闺誉的。”
冯俏心里骂她,也恨自己不争气。“我,我们都偷偷出门了。”
章年卿神色严肃,立即赌咒发誓道:“我今天保证不亲你。”
冯俏血气翻涌,脸色顿时涨的通红,又烧又烫。别脸去看月亮,月儿弯弯,温柔的挂在空中。目光落在两人影子上,冯俏心顿时变的柔软无比。她温柔倚在章年卿身边,身影亦步亦趋。
章年卿影子时高时矮,但不管怎样,总能将冯俏的影子罩的死死的,不露分毫。
章年卿垂眸看着小姑娘温顺丝滑的青丝,按奈着没有轻举妄动。两人徒步到街口,章家的马车就停在那里。冯俏看见马车还有些害怕,章年卿宽慰她道:“我和马夫一起做外面。”意思他一定会循规蹈矩的。
冯俏欲言又止,其实她没有想和天德哥泾渭分明到这个地步。又怕言语表达不当,失去分寸。想了想,终是什么也没说。重重握着章年卿的掌心上马车,钻进车里还要扯个章年卿袖子,不肯松手。
半截袖鹤没进马车的黑暗里,章年卿笑了笑。任她牵着,翻身坐上马车。他能感到冯俏离他很近,想着马车里宽阔的空间。章年卿心里阵阵暖流,宽厚的背严严实实的挡在马车前。
冯俏偎在马车里,隔着一层车帘,轻轻将头靠在章年卿的背上。一笔一划在他背上写着天德哥三个字,“恩?”冯俏写一次,章年卿就要回头问一次。
冯俏抿唇甜蜜一笑,每次都答:“无事。”章年卿也不恼。
两人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耐心,做着天下最无聊的事。
地方很快的到了,冯俏远远听到打梆子和唱戏的声音。走进一看,才发现是皮影。光影交错,带来的美丽故事。冯俏很快就听入迷了。
期间,有小二来请,道:“可是甲子号客人,雅间请。”章年卿腰上挂着皮影阁的木牌。章年卿示意他噤声,小声道:“你去收拾,我们待会过去。”
冯俏生的漂亮,小二忍不住多看两眼。章年卿目光凌厉,倏地削过去。小二身形一矮,飞快的去了。戏歇场的时候,章年卿才带着冯俏坐进雅间。
雅间里是独戏,和楼下的不是一场。冯俏对方才没有演完的皮影还念念不忘,章年卿立即吩咐雅间里接着楼下继续演。冯俏喜笑颜开,“天德哥,你真好。”
章年卿微微一笑,看着她开心的容颜,在她耳旁轻声道:“我对你这般好。今年我生辰,你肯来是不肯。”
气息喷打在耳畔,冯俏一缩脖子,呐呐道:“这要看娘的意思。她去我必然同行。她若不去...我也没法子。”确实,章年卿不是冯俏的手帕交,下张帖子就能去拜访。
章年卿拧眉道:“我是小辈,又不是什么大寿。哪有师母去参加小辈生辰宴的道理。”
冯俏很委屈,“可我自己真的去不了啊。”
皮影戏咿咿呀呀,章年卿见冯俏一边委屈着,一边还惦记着皮影。灰下心思,恹恹道:“你先看吧。”
冯俏又委屈又心疼,可皮影不等人。冯俏只好暂时冷落着章年卿,自己看个心满意足。才理他道:“天德哥,你别难过了。你喜欢什么,大不了我提前送你。”
章年卿闷闷道:“你送我的东西,问我做什么。”
冯俏一噎,章年卿不讲理的厉害,俨然是在生闷气。还死不承认,冯俏觉得好玩,有点好气,还有点好笑,“天德哥,你怎么像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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