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1 / 2)
禁卫军答:“是章大人奉命押解逆贼的进宫。”
“狗屁!你不知道章年卿是反臣!”气急败环。
禁卫军面无表情,“指挥使消消气,我们也是奉诏行事。你们三城所谓恶毒若想进宫,要么拿诏来,要么卸兵甲,或者……”挑衅一笑,叫嚣道:“从我们兄弟们尸体上踏进去。”声音凛然:“皇宫重地,岂容尔等宵小放肆。莫不是想趁着宫乱之际,趁机谋反!”
四皇子的囚车驶进凤仪殿后便停了,谢睿在凤仪殿匆匆换衣服,问:“宫内现在什么情况。”
岩陀道:“紫来殿前后守卫二百三十七人,殿内只有章大人,杨世子,和开泰帝,尚文贺四人。另有太监宫女大大小小十八人。可战者不足五人。”
“西城和中城两指挥使已经带兵进宫。其他人被禁卫军拦在宫外。陶金海那边还没有动静?”迟疑片刻,不敢确定,他对外面的消息不太灵通。
京郊处,陶孟新一勒马,忽倏地明白什么。大惊失色道:“糟了,只怕谢睿在和我们抢先机。韩江,你在这整顿大军。我先带五百精兵去探探情况。”
“洛阳公子!”韩江横马拦在陶孟新前面,以不容人拒绝的口吻道:“如今宫外挤着三城兵马司、禁卫军。你带着区区五百人太多冒险。既然要精兵简骑,不若我去。说句大不道的,论行兵打仗,我可比公子擅长多了。”
陶孟新一笑,淡淡道:“正是因为你擅长才要留你在此。宫里若有异动,五城兵马司先动,紧跟着京郊大营便会由兵部调遣。宣武大将军以‘死’。只怕这次带兵的会是建由候或昭武将军。我对着这些人才是吃大亏。”
韩江恼火至极,陶孟新说的有理,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气急败环道:“这谢睿可真会钻营。”
陶金海大军和栾家军都是在西北杀红了眼拉过来的,一当十,还打没过瘾呢,就被到拉京城来。若不是想的是来揍皇帝老儿,他们到现在还心不甘情不愿呢。比起相对‘养尊处优’的京郊大营。陶家军算得上虎狼之军。
陶孟新压阵行,若是指挥还得韩江来。倒不是说陶孟新本事不如韩江,只陶孟新是儒官转武将,这些人又跟了韩江多年的,韩江知根知底,用起来比陶孟新有优势。
不过论起亲兵,韩江差点身份。陶孟新再不济,无子嗣。也是陶金海的亲儿子。
京郊大营如果压不住,陶孟新才危险。只要京郊大营压住了,边防重镇调兵跋涉过来尚需时间。离京最近的保定,在和谢睿的人纠缠时已经损伤过半,紧跟着山西和河南,一个跟了谢睿,一个是陶金海的大本营。
这波开泰帝必输。
谢睿。陶孟新稳了稳心神,道:“韩大哥,这里就交给你了。”
韩江重重点头,谢睿带兵直奔皇宫而去。
紫来殿里正惊慌失措一片,谢睿和两城兵马司进宫的消息很快传遍。章年卿跪在下侧,脑中混乱不已。谢睿的人?孟新舅舅呢?现在什么情况?
章年卿还没有问出冯俏的消息,紫来殿上下已经被包围。谢睿带着礼部尚书晁淑年,前司礼大太监韦九孝闯进来。章年卿还在发怔,尚文贺已经拉他起来,退到角落。
章年卿诧异的看着他,尚文贺微微一笑,“我是和景十年,受先帝密诏去齐地监督齐王的。”难怪,尚文贺是先帝的人!
难怪尚文贺出身齐地,还能投靠谢睿。
章年卿心里一紧,他和谢睿之间难以说清。若谢睿就此继位,不必开泰帝在位好到哪去。思及到此,章年卿挣脱尚文贺的钳制,站在正中,高声道:“四殿下,且慢。”
章年卿细细给他们分析了一遍现下局势,盯着开泰帝和谢睿缓缓道:“……臣有一策,皇上即未作古,不若效仿前朝,提前禅位做太上皇。如今先帝之子以成人知事,一步步筹谋到今天。也是腹有计谋之辈。皇上代侄继位这一遭,也算功德圆满。”
转身问谢睿一行:“四殿下觉得如何?亦或,执意要……”没有说下去。
谢睿等人闻言,一起商量可行性。
章年卿借机附耳开泰帝道:“我章家和谢睿有宿怨。臣妹妹曾遭谢睿□□。在鹤城山时,我外公亦围剿过谢睿大军。这些皇上都知道。若陛下信任臣,大可拟一道遗旨,明写禅位,暗写逼迫。将谢睿此次逼宫一事,从头到尾写诉一遍。”肃然道:“臣愿携章陶两家辅佐齐王殿下。”
开泰帝幽幽看着章年卿,“此话当真?”
“绝无半分虚假!”章年卿环视一圈,看了看殿内仅存内阁大臣晁淑年和他,低道:“陛下若愿告知代臣入罪之人在哪,是否安好。臣愿以内阁之身代为拟旨,再由陛下誊卷。”
开泰帝缓缓点头答应,忽的一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一份圣旨,写出两篇文章。”
章年卿谦逊道:“臣不才,此生不偏不倚,正靠笔杆子吃饭。这点小事还是办得到的。”
谢睿那边也点头答应,但要求先看看旨意内容。章年卿当着诸人的面,仅用了三炷香的功夫便促成一封禅位旨意。谢睿那边点头,同意开泰帝亲笔誊写后。章年卿低声对开泰帝道:“倒着誊。”
开泰帝会意,言明自己需在内殿独自一人写。谢睿不以为意,整个紫来殿都被他包围了,还怕他跑了不成。
开泰帝很快拿着笔墨进内殿,御案上,玉玺已经醮好红泥。
开泰帝先将章年卿的拟旨倒着通读一边,一边感叹章年卿之才,一边称赞他的华词溢彩。章年卿的笔,除却公文奏事,一直是花团锦簇,颇有华美之风。以前开泰帝用旨时,也最喜欢在旨成后,让章年卿润色一番。
读到末尾,愣住了:古有程婴舍子救孤,吾王父慈,愿以命全子乎?杜鹃滴血,呕血之处方为惊艳。——这显然是不属于将要誊写的话。
章年卿,这是让朕死?
开泰帝愣住良久。狂笑不止,是啊,若要小齐王继位,他这个做父亲要不是被惨烈逼死,又怎能得之起义军。薄得天下人同情呢。
开泰帝誊完整道圣旨,拿起玉玺,盖下印泥。红泥如血,开泰帝看着自己手上的老斑,也罢,活到这个年纪,够了。解下腰带做三尺白绫抛上屋顶。
外面谢睿已经等不及了,焦躁的环视一圈,指着章年卿道:“有劳章大人进去看看。”
章年卿却之不恭,“是。”
刚一掀帘,凳子应声而倒。章年卿一个箭步冲上去,眼疾手快的扶住凳子。免了那一生巨大的声音,章年卿心里松口气,真巧。所为神助,不过如此。
章年卿看着开泰帝不在挣扎,赶紧来到御案前,抓起笔模仿皇上的笔迹,在几处关键地方添笔。
开泰帝只知这是一份正反可读的两份圣旨,却不知只要在关键几处,稍加添改。这便是独属陶家的圣旨。陶家当不了皇上,但陶家想让谁当皇上,谁就能当皇上。
有风吹过,开泰帝拿进来的拟旨飘落在地。章年卿正好添改玩,放下笔去捡,一只手先一步拿住。
章年卿抬头。
那是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神。
第206章
杨久安从案桌下爬出来,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拟旨,声音发寒:“章年卿。你竟然写劝死谏!”章年卿正想说什么,忽的被愤怒的杨久安扑倒,他嘶吼到:“章年卿你混蛋,大逆不道的东西!”混乱中,章年卿的脸上挨了一拳。
外面听到动静,纷纷涌进来,谢睿被人护在中央。大家看清内殿景象后,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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