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将军与洛云天立马拱手接旨,将君莫赫带了下去,临走前,君莫赫目光望向了君天辰身旁的洛景寧,里头带着一抹悔恨。
对于君莫赫看过来的视线,洛景寧并没有理会,一双清冷的眸子依旧没有落在君莫赫身上。待君莫赫离开后,皇帝便望向大殿中已经投靠三皇子的大臣们。
那些贪生怕死而投靠三皇子的人,此时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三皇子会输得一塌糊涂,大臣们额头上频频出着细汗,不等皇帝开口,便有人语气焦急地道。
「皇上,臣是受了三皇子威胁才不得已投靠了他,这不是臣的本意啊!皇上饶命啊!」一个四品官员眼神慌乱地开口,不停朝着皇上磕头。
有人做了起头,其他人也立马跟着附和,大殿里顿时响起了不少求饶声。
「今日之事念在你们遭三皇子胁迫,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所有倒戈相向的官员们降两品官阶,免俸禄一年。」皇帝这惩罚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但总归是没有掉了人头,大臣们纷纷松了一口气,感激涕零地向皇上道谢。
至于目光里满是绝望的江贵妃,步伐缓缓地朝皇上走去,侍卫见状连忙围住了皇上等人,不让江贵妃靠近。
她扬起了嘴角,先前艷红至极的唇辫,依旧未减其色,「皇上,此次是臣妾与三皇子猪油蒙了心,念在三皇子是你亲生儿子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语毕,眼神决绝地拾起落在地上的匕首,在一刀刺进左胸之前,说了一句,「臣妾愿意以死谢罪,换三皇子一命。」
剎那间嫩红的血如鲜花般绽放,流淌在黛紫色宫装上,刺鼻的血腥味充满了整个大殿,双眸安详闭上的江贵妃,面容依旧是以往的绝代风华。
而从头到尾看着三皇子逼宫到失败的凌华公主,双眼眨了又眨,脑袋轰轰作响,直到那抹血色已经映入眼帘,她才奔到了江贵妃面前。
「母妃!母妃!你醒醒啊……为什么要留华儿一个人呜呜呜……母妃……呜呜」斗大的泪珠扑簌簌地落下,凌华公主哭花了妆,她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皇帝眼底也闪过一丝不忍。
她怎么也没想到皇兄会逼宫,正当她想釐清一切缘由时,母妃却也以自尽谢罪,那她呢?她难道要忝着脸面继续苟活下去吗?
看着已经不会对着她温柔说话的江贵妃,凌华公主抹去脸上未乾的泪珠,将江贵妃的手掌紧紧握住。
「母妃,你以前都会这样握住我的手,现在,我们永远都不要放手了好不好?」
还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凌华公主便用左手把匕首从江贵妃胸膛中拔了出来,再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左胸口。
皇帝在凌华公主说完那句话时,便觉得有些古怪,不想,等他反应过来要让侍卫拦住凌华公主时,已经迟了。
一句「快拦住她」,就这样哽咽在喉咙里。
眾人看着江贵妃与凌华公主先后自尽,心里有不少的震撼,要是她们不作死,不逼宫,又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呢?
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啊……
凌华公主的右手紧握着江贵妃的左手,两人安详地躺在绣着龙凤的地毯上,给明黄色的毯子又添了一抹血红。洛景寧则是望着她们两人,眼里闪过惋惜。
其实说到底江贵妃与凌华公主都不是筹划逼宫之人,一切都是起于君莫赫的狼子野心,如今江贵妃为了君莫赫而死,凌华公主也跟着去了,不知道君莫赫知道此事又会做何反应?
皇帝让人将江贵妃与凌华公主的遗体处理,江贵妃则是贬为庶民,不得入皇陵,至于凌华公主不知者无罪,维持公主的身份。
「诸位也累了,散席了吧!封赏事宜明日再议。」皇帝揉了揉疲惫的眉眼,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已经心力交瘁,林公公见皇帝有些站不稳便上前扶住。
眾人出了大殿后,对君莫赫逼宫的事仍心有馀悸,一路上安静地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等出了宫门之后,才各自坐上马车回府。
洛景寧回到将军府后,便与洛云天与程婉倩说了今日发生的事,包括洛芷央陷害她未成,洛华萱自食其果身子被毁。
当下两人都是满脸怒气,尤其是洛云天气得把红木案几拍碎了,而程婉倩眉眼也难掩不悦,依旧为身旁的洛云天拍背顺气,才缓缓开口道,「她们二人太过份了,老爷,府里可是容不下她们了。」
「岂止容不下,本看在二弟的份上才将二弟妹她们接了过来,如今却对寧儿动了坏心思,而萱儿已经是惯犯了,屡劝不听,若是不将她送到佛寺,将军府可还有寧日?」洛云天脸色沉沉地开口,他怎么都没想到洛华萱心肠如此歹毒,竟然想毁了寧儿的贞节。
洛云天这里已经做好了决定,打算明日一早便将洛华萱送往流光寺长伴青灯,而洛芷央与范氏则是赶出将军府,永生永世不可再踏入。
对于洛云天的惩罚,洛芷央只是扬起一抹苦笑,从容地收着行囊,身旁的范氏则是恨铁不成钢地训斥着她,「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好好待在将军府不好吗?偏要对洛景寧下手,这下好了,没成功还被赶了出去。」
范氏的话她恍若未闻,双手依旧不停收拾,见洛芷央一直没开口,范氏便将她双手按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见范氏压着自己的双手,洛芷央只好转头望向她,「有,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木已成舟,成王败寇,我们已经彻底输了,还不如把能带走的多带一些,好过你一直在这里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