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北鸣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惩罚,刚才老头子拿出那些纸时他偷瞄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严成澜丢给自己的是寒城中的房契和地契!
怪不得老头子的脸色瞬间好了许多,算算那些至少也有十张吧,这可帮万马堂省下多少钱啊!
有了这些地契万马堂要朝南方发展又跨前一大步了,难怪老头子心情这么好只罚自己三个月的处分。
万北鸣乖乖地回去蹲点领罚,寒城城主则是差点气歪了脸。
严成澜!万北鸣!这俩人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胃口呀!
「不过几张地契房契而已,老爷莫气⋯」寒城城主的小妾仗着自己最近挺受宠爱,赶紧出马安慰,顺便刷一下存在感。
寒城城主大掌一挥就是一巴掌赏下来,他咬牙切齿地道:「几张地契房契而已?他们拿走的可是寒城里几乎半壁江山啊!」而且还是最精华的地段嗄!早知道就不该让那些江湖人出手,这一出手他的名声是好听了可是他损失了惨重的钱财啊!
人可以死但是那些经过府衙的房契地契是不能丢的,因为府衙只认那些盖了章的房契地契不认人,他等那些江湖人一离开就马上派人进城去搜了,结果一张都没落下,全都被严府和万马堂给拿走了。
真真气死他了!
此时马车内,靳若鱼看着车上多出来的两个匣子一脸狐疑。
「这是什么?」靳若鱼问着从外头一进到马车里就歪倒躺平的严成澜。
「报酬。」严成澜曲起一隻脚一隻手臂枕在脑后一隻手臂直接遮住双眼,缓缓说道:「小鱼儿,唱个曲儿来听听,本少主难得可以歇会儿踹口气。」忙碌这么久总算可以在抵达下一个目的地之前好好休息一番。
「唱曲儿?」就她的破锣嗓音能听吗?
「唱你以前的世界的曲儿吧。」
「⋯⋯」这人没事就会消遣自己!
最终,靳若鱼还是老实的唱起了歌,她不管严成澜到底有没有听懂,就只是哼着唱着属于自己世界的歌,唱着唱着眼泪就这么掉落下来,好怀念以前的世界啊。
严成澜闭着眼抿着唇似是早已入睡⋯,掌心却是紧握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从北至南,马车缓缓前行,靳若鱼也从寒风颯颯的地方唱到和风送暖的城镇,途中经过许多地方和城镇,严成澜偶尔闭着眼休息偶尔会不见人影,而这时靳若鱼就会像是一隻放飞出关的小鸟,因为没有笼子关着便开始到处游玩。
这一日马车刚进城,严成澜找好休息下塌的客栈后就不见人影,靳若鱼也没有什么事可做就带着顏梅出门溜达溜达。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靳若鱼东瞧瞧西看看从街头晃到街尾再从东街逛到西街,最后手上拿着传说中的糖葫芦,走进一家茶馆喝茶。
「姑娘不吃吗?」顏梅跟着坐在靳若鱼的身边好奇地问,这根糖葫芦是姑娘从东街上买来得一直到了西街尾都没动过。
「传说中的糖葫芦呢,怎么能吃掉!」
「传说中?」顏梅有点不懂,不是刚才在街上买的吗?怎么就变成了传说中的?
靳若鱼晃了晃手上的那根糖葫芦笑而不语,她以前老是在电视上看到糖葫芦,和她手上的这种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她记得这种糖葫芦大都是酸的,而她不敢吃酸⋯倒是对外头那块糖衣很有兴趣。
茶馆内有些人不是坐着喝茶就是在听前台的姑娘唱曲儿,顏梅也跟着替靳若鱼叫了一壶茶和一盘凉糕。
「喝点茶,走这么久口渴了。」靳若鱼喝着茶水也招呼顏梅一起。
喝茶歇脚听曲,这一日似乎就该这么悠间渡过,靳若鱼感叹着:这才是真正的唱曲儿,自己唱的那些真不是人能听得,也不知道严成澜怎么听得入耳⋯
翘着脚踏着地板,手上晃着糖葫芦,嘴上偶尔喝一口茶,这样的人生真不要过太爽了。
楼上的严成澜低着头看向靳若鱼那一桌,唇角似笑非笑,身边则站着终年都板着脸的严墨。
严墨的视线跟着少主转一圈看向靳若鱼,而后若无其事的开口:「穆家老爷子正火冒三丈嚷着要找严府算帐。」少主搞得那一手正是蛇打七寸,穆家子弟最后上皇榜的没几个,而且名次还挺靠后的。
「让他找老头子算去。」冤有头债有主,他早说了不结亲是老头子坚持要,那就去找老头子算去。
「京里曹右相问需要提拔提拔公孙家和明家的子弟吗?」到底还是有着姻亲关係。
「不急,让他先过滤清查看看谁能用。」
「宫里李公公说,香贵妃擅自作主免了这一回的选秀,咱们的人怕是送不进⋯」
严成澜的视线这才从靳若鱼那边挪回来,看着严墨问:「她到底想要什么?」心养大了,胆儿肥了?
「李公公说香贵妃想求见少主一面,让少主帮她一个忙⋯」
「这是求人的姿态?」严成澜瞇眼哼道:「不选秀了,把人给我脱光了直接丢龙床上,事后安排个宫女的身份顶上。」
「是。」严墨记下少主的吩咐,而后才迟疑地开口:「还有一事,老爷子说了他时日无多,让少主尽快成亲。」
严成澜勾着唇冷眼哼笑:「又来这招?!不是有三房小妾了吗?他还不满足?」
严墨嘴角抽了抽,冷声回应:「那是少主的小妾不是老爷子的。」
「所以?」严成澜连眼神都没施捨一个,只说道:「说说他又看中了谁家的姑娘?算了,不管他看中谁都安排入府吧!」
「⋯⋯是否太过草率?」有人娶妻这么轻率的吗?
「都是小妾还要怎样慎重,严墨,她们只能是小妾。」严成澜说完这句话后挥手让严墨离开,自己则是悠哉地揹着手下楼。
顏梅看见了自家少主后就立即起身站起来立在一旁,靳若鱼正听曲子以为她要离开去如厕,只回了句:「我不乱跑的,你快去快回。」
「怎么原来小鱼儿出门在外还会乱跑?」严成澜揹着手来到桌旁,一撩衣袍就随意坐下。
「哪能乱跑啊,再说乱跑的人又不是我。」靳若鱼还是很识时务的帮严成澜倒了杯茶。
「小鱼儿这是在质问我?」严成澜随手端起茶碗轻啜一小口后皱眉放下。
「我哪敢呢,再说出门在外就别挑了。」靳若鱼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说道:「其实也不是太差。」还能入口就是。
严成澜唇角微勾哼道:「我嫌弃的是茶吗?」
「不然呢?」靳若鱼问着话双眼却直盯着前厅上唱曲儿的女子看,她曲儿正唱到精彩处,她捨不得错耳。
严成澜伸手将靳若鱼的脸给用力扳向自己,不悦开口:「我嫌弃的是唱曲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