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澜看着万北鸣淡淡勾起一抹笑意,万北鸣识得这种笑容,那是严成澜准备算计人的笑容,他心中警铃大作却也明白此刻做什么都是无用的,顶多就是再挣扎几下。
「既然知道理亏那多给点补偿即可。」严成澜如此说着。
「好说好说,严少主言重了言重了。」万北鸣抵死不让,明明自己已经和靳妹妹说好了,五五分的,凭什么你严成澜一来就要更多?
「我家小鱼儿可不似那些不知检点的女子,随意拋头露面。」严成澜面容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会气死人。
万北鸣脸上虽然也掛着笑但内心实则恨的要死,你家小鱼儿你家小鱼儿的是想刺激谁?靳妹妹跟其他女人一不一样他怎么会知道?
严成澜光看万北鸣的强顏欢笑就知道这傢伙肯定没听懂自己的弦外之音,于是他补充道:「小鱼儿能出趟门不容易,得加价!」
「不行!没得谈!」万北鸣手一挥阻止严成澜,甚至有点发火的说道:「靳妹妹你来说,这可和我们当初说好的不一样啊。」
靳若鱼看看这位在看看那位,最后只是摇摇头说道:「两位慢慢谈我先去别处逛逛吧。」说完还伸手拍了拍严成澜的手臂吩咐:「别太为难万少主了意思意思一下就好。」说完直接闪人。
再不走靳若鱼怕等等两人吵起来火气会往她身上烧。
说是去旁边走走其实靳若鱼也走不远,她就在附近看人表演,其实这种聚会也不常有,难得大家都要出来就连女眷也一併带出来走走,搞不好还能促成几桩美事呢!
这会儿靳若鱼就在看一位女子舞剑,那优美的身姿和乾脆利落的剑招看起来就很赏心悦目,表演结束后靳若鱼也跟着拍手。
然后换另外一名女子出来表演,她是表演舞綾。
綾是软的想要綾随自己的意念而动自然困难许多,故而有些女子会在綾的两端都係上一颗铃鐺,除了成为一个操纵的点外声音也很好听。
这名女子也不例外,她在綾的两端都系上铃鐺,所以当她一甩动綾时铃鐺也跟着响起。
接连看了两位女子的表演,身旁有人在悄声说话:「也不知道严成澜喜欢怎样的女子,我听说他的府里已经有八位小妾了,环肥燕瘦还有名门望族都有!」
「那不是挺热闹的?」另外一位说着。
「是啊,可惜严成澜娶了这么多小妾人却不在府里,那些小妾们都要独守空闺了。」
「可不是吗?可是我听说严成澜身边其实不缺女人啊!」
「怎么说?」
「他之前的比赛在观看台上总有几个女人站在那边,听说她们都是严成澜的小妾,其中还有一位就在观看台上直接示爱丢帕子呢!」
「⋯⋯」站在后头的靳若鱼很想开口说,我还在他回客栈后一直用红花砸他呢!
当下一位女子出来表演时靳若鱼惊讶的发现那位不是落意阁的霍瑛吗?!
落意阁连前二十名都掛不上号,听说早早收拾东西离开了,怎么霍瑛还在这里?!
其实霍瑛也算聪明,前头的人已经舞剑和舞綾了,那她就舞拳!一套落意拳让霍瑛舞得虎虎生风眾人掌声不断。
看到霍瑛在此,靳若鱼就想离开,免得霍瑛又缠上来可就糟糕了。
此时远处一叶扁舟轻轻划了过来,舟上还有人在吹笛,其实这也没什么就像是即兴演奏般而已,只是笛声曲调好似她在哪听过一样,靳若鱼不知不觉就想跟着笛声走。
靳若鱼也只是走到湖边站着听曲儿,突然她看见前方的湖中有一个女人坐在一块大石上朝自己招手。
靳若鱼皱眉回身看了看却发现自己身后竟然空无一人⋯
她刚刚不是还在人潮汹涌的月桥花坞吗?怎么此刻一个人都没有,就连与自己寸步不离的顏梅都消失不见了!
靳若鱼原地转了几圈查看了下,接着她发现湖中央的女子坐在那块石头上正缓缓朝自己这边移动过来。
这时候靳若鱼才发现那女人面容有些熟悉,好像自己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
直到女人靠岸后朝自己走了过来,靳若鱼才慢半拍地缓缓倒退数步。
「孩子别怕。」那女人温柔的说着,她伸出手,手掌心静静躺着一个手鐲,她用婉约柔美又带着丝丝哀伤的语气说道:「戴上双鱼鐲,它可暂时保你平安;告诉成澜剑,动作要加快,万年劫就快到了。」
咦?这些事情不是她曾经做过的梦吗?靳若鱼惊疑不定睁大双眼看着那女子,女子双目泛泪光,她轻轻挥手那造型独特的手鐲就直接套入靳若鱼手上,女子轻声呢喃着:「记得,要凝出你的形体还差一颗《胭脂心》。」
胭脂心?
靳若鱼正要再问清楚些一抬头就看见周围环境都在旋转,转到她不得不用力闭上眼,直到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纳入坚硬的胸膛她才缓缓睁开眼⋯
其实从笛声经过到离开仅仅只有一刻鐘,在这期间顏梅都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直到靳若鱼似乎越走越偏向湖边,她想出声提醒才惊觉不对劲!
她正要向前拉住靳若鱼的手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抓空了⋯
姑娘的身子就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见!
一旁的顏竹赶紧去打暗号给自家人知道,剩下的人开始四周找寻靳若鱼,眾人都不敢相信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当严成澜赶来到这里,靳若鱼的身体却又像是凭空出现那样,就站在刚才消失的地方而且她似乎正在难受着什么一样闭眼低头。
严成澜刚伸出去的手就接到两滴清泪,他神色有些慌张赶紧喊着:「小鱼儿?小鱼儿?!」
靳若鱼入眼的是严成澜紧皱的眉头,他脸上的紧张担忧如此明显,靳若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她是笑着开口,本来想说:别紧张,我没事。
怎么知道靳若鱼一开口,话竟然成了:「万年劫快到了,还差一颗胭脂心。」
严成澜瞪大双眼看着靳若鱼,而靳若鱼则是摀住自己的嘴巴,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不对!那声音不是自己的!
就在严成澜准备将靳若鱼抱离此地时,靳若鱼终于回过神来,她看着严成澜那难得露出凝重的模样,心口微烫缓缓开口:「我刚才好像听到我老家的曲子了!」
严成澜的目光立即看向湖上,湖上有许多扁舟,但是吹笛子的只有一人,那个人是隐月轩的人,而隐月轩擅长用迷魂追踪术。
严成澜的神色凝重又难看,伸手拉着靳若鱼不放不说还狠狠削了赶过来的万北鸣一顿,削到万北鸣差点给跪下了才放过他。
而就在眾人都忙成一团时,湖里一尾龙鱼和一隻乌龟也在湖边游荡着。
龙鱼摆着鱼尾对着乌龟吐着泡泡:「这样做就行了吧?」
乌龟懒懒地随波上下浮沉,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伸长着脖子看着岸上的情形⋯
回去的路上靳若鱼却莫名的觉得累,马车一驶离月桥花坞她就睡着了。
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睡得没心没肺的人,严成澜差点就要再动手掐脸了,他的目光停留在靳若鱼的手腕上,那里多了一只双鱼手鐲。
顏梅说她试着要拔起这手鐲却发现自己用尽方法那手鐲就是拔不下,除非⋯
严成澜知道顏梅说的除非是什么意思,除非砍掉靳若鱼的手掌否则手鐲拿不下,既然拿不下又是如何套上去的?是谁套上去的?
这些靳若鱼却说一个女人为自己套上去的,可是又说那女人是自己梦里的女人⋯
如此反覆的说词,让人听得扑朔迷离,顏梅和其他人看着彼此都在猜测,靳若鱼是不是得了臆症,只是当他的面无人敢说出口而已。
最后,严成澜只是轻声叹息地呢喃低语:迷魂追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