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没有特别指谁,梧音也知道父亲说的是自己,她脸色刷白了一层,还是强装镇定,正要回答时,宇文涟抢在她前面出声了。
「这是他第一次跟我出来,见到如此盛大场面,紧张了吧。」他特别从容地倒了杯酒,逕自仰首饮下,彷若不在乎。「劳烦辰王爷掛心了。」
「听闻东禹国的士兵个个驍勇,没想到也有这般纤弱的。」叶晟的话隐隐带着讽刺,目光不屑地从梧音身上移开。「寧王殿下对底下的人可千万别心慈手软,军纪和体格便是罚出来的。」
梧音在内心翻了个大白眼,能在他国亲王面前也能嚣张的也就她父亲。
「喔?照辰王爷这样的性格,肯定也对令郎与令嬡相当严格,使他们身心坚强,只可惜没能认识我这位无缘的姪媳妇……」宇文涟倒是把话当作了耳边风,装作没听懂般接续他的话题,还用遗憾的语气把话题带到了梧音身上。
「唉,都是我教女无方,小女性格本就固执,肯定是内心怨恨我这个做爹的,早就有了寻死之意,不然依我教出来的女儿,不可能如此脆弱。」叶晟的神情和语调百般惋惜,却又拐着弯的指责梧音的不是:「大家都说是意外,我也就接受了这个说法,这次也要感谢寧王殿下将小女的遗体送回。」
「不用谢,这都是本王该做的。」宇文涟清冷一笑:「强制和亲论谁都会不高兴的,太子尚且如此,令嬡更不用说了,姑娘家固执点是好的,辰王爷就不必自责了,故人已去,就让她安息吧。王爷、王妃,节哀顺变。」
宇文涟向叶晟举杯致意,两人正要喝下的同时,辰亲王妃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向她。叶晟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你做什么?没看见寧王还在这里吗?坐下!别随意离席。」
辰亲王妃没有予以理会,不着痕跡地甩了甩袖子,躲开他拉下自己的手,向上座的宇文涟解释:「我身子有些乏了,寧王殿下若不介意,请允我离席。」
她一直在忍耐,直到听见丈夫把女儿说得一无是处,好像她的逝去带给他多大的麻烦,她无法忍受,即使拂了丈夫的面子,她也待不住了。
「王妃不必客气,我请人陪着你吧。」宇文涟侧首向梧音示意,梧音立刻反应过来,持剑拱手,默然退出大厅。她自己……也正寻着机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