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央当即就要跪下,被宇文涟出声制止了:「别跪,不知者又何罪之有?也罢⋯⋯许多人在凌瀟住了一辈子也不知道这块土地长什么样子,就像有些人活了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子。」
他边说边观察蔚央的神情,想从他脸上、身上任何一个角落发现些异样,却除了眼珠子不知所措地晃动了几下之外,没瞧见任何变化。
蔚央也不傻,他察觉宇文涟在试探自己,更是不发一语,自从做了辰亲王手下的细作开始他便如此,哥哥姊姊总是嘱咐他不多说话便不会说错话,尤其大敌当前,沉默是金。
「不答并不代表你不知道,本王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你一定猜到本王在试探你⋯⋯」宇文涟目光锐利地射向他,就像老鹰从高空看见猎物一般。「没错,我怀疑你是西瑶细作,但这也有可能是我多疑了,没办法,生性如此。」
他唇角勾了勾,勾起突如其来的无可奈何,语气之中透出一丝自嘲。多疑非他所愿,若非生在帝王家,他何必学会这些心眼;若非时时刻刻都有人覬覦他的命,他何必处处提防、事事谨慎?天知道他更喜欢待在自己的竹林里,或者四处云游、或者闯荡江湖,总比禁錮在「寧王」这个头衔底下要好得多。
「九殿下希望属下如何证明自己不是细作?」蔚央问道。
宇文涟笑看着他,彷彿就在等他提问:「你觉得如何证明?」
蔚央想了一下:「方才九殿下不是说有任务要派给属下吗?」
「你果然是聪明的孩子!」宇文涟拍了下手,推着轮子来到蔚央面前,喜道:「不过这个任务很简单,只要你查出全凌瀟境内西瑶暗探的据点就行了。」
他说得一副好像终于找到帮手的样子,与刚才留心戒备的样子截然不同,语气的转换也特别迅速,像给热锅上的煎鱼翻面一样,唰地一下也把蔚央的心给翻了个面,使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蔚央没有料到是这样的任务,登时愣了一下,回道:「九殿下,属下新兵入营,怎可交託如此艰鉅的任务?」
「就是因为你是新兵,这个任务才应该交给你。你想啊,外面那些老兵跟暗探也斗了几年,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对西瑶细作来说早已混了个面熟,你正好是新面孔,他们认不出你的。」宇文涟拍了拍他的肩,以举动表示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