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比我矮这么多。」他倚着梧音的身子,搂紧了她的肩,身上大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这非他所愿,因为他想站着就得靠她支撑。
梧音站稳脚步,斜睨他一眼。「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真是服了你。」
宇文涟只是笑,笑里有前所未见的满足,好像达成了一个愿望,即使内心再多担心也不忍责备,因为她知道光是这样站着,他花了多少力气,就会白费那其中的一半以上。她一手揽着他的腰,腾出另一隻手拭去他额间的涔涔汗水,看他一副得意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叨唸道:「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你分得出来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吗?」
宇文涟挑起一边眉,对这番话颇为意外:「你现在是在用君子之道谴责我的努力吗?我有没有听错?」
「多说无益。」梧音甚是无语,方才的担心全都烟消云散。
「行,我知道你担心,但我只是心血来潮想站起来看看。」宇文涟经过昨日的事早就学到了教训,玩笑不宜开大,见好就收。「本以为不可为的事情,没想到做到了啊,你就称讚我一下吧,要是这件事被你师叔和如飞、阿陌他们看到了,一定会蜂拥而上,抱着我喜极而泣!」他边说,边观察梧音的表情:「你那是什么脸?我说的是真的!」
「我没说不信你。」
她相信他们会蜂拥而上,但不相信他们会喜极而泣。古倾川也许会有一半的可能,毕竟他医治宇文涟有些年了,这偌大的进步在任何医者眼中都是最大的鼓励;舞如飞也许会有两成可能,因为她近身服侍他两年,照顾宇文涟常常会需要费尽力气搬动他的「尊躯」,造就了他一个青春少女却有着健壮勇士的力气,可能还要在那以上;至于阿陌⋯⋯她实在无法想像那张毫无波澜的脸能流出泪水,那简直是个奇景!
宇文涟撑不了多久,拍了拍梧音的肩示意要坐下。「最感动的莫过于阿陌了吧,如果我能站能走,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走到他面前,让他亲眼看看。」
梧音一边扶他坐下,一边听出了话里有些故事,可她没有探知别人心事的习惯,只是一笑而过:「那我得努力点,才能让你的愿望成真。」
「你不问为什么?」那语气里,满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