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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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吃到了才越发觉得天后好呢!“老奴原本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口福, 所以觉得好幸福啊!”于是就多说点奉承的话了。

皇上看了留福一眼,见他一点察觉都没有, 心里叹了一口气, 王妃越来越聪明了,留福越来越傻了,可怎么办呢?

若是天后不让他们吃她新做出来的这道最贵的菜, 那还不要紧,说明她心里的气还没消,只要继续哄,早晚有哄好的一天。可是天后居然神情平淡地请他们一起吃牛饭,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可怎么办呢?

英明神武的皇上着急了,趁着天后下午去补觉,就想出了个办法。

没两天,皇上便道:“翼中郡守要回翼中了,特别上表说年前晋见的时候天后曾应允走前再宣他一见,教他治理翼中的良策,因此满怀希望地盼着呢。”

素波原再不肯管国事,可是听皇上说起翼中郡守倒是心中一动。原来春节前一向为各地任满一届的官员回京述职之时,那时皇上神智恍惚——不,呸!他根本不恍惚,就是装出来的,都由自己接见的。

向来,各地官员晋见都会同时献上贡品,不外一些珍奇物件,珠宝摆设、古书字画之流,偏这翼中郡守献了一绢袋栗子。周围的人都觉得好笑,便是当地没有什么好东西,在京城什么买不到,何至于穷兮兮献上一袋栗子呢?

可是素波见了栗子倒是很开心,这年秋天她就自胶东急忙赶路回来,到了京城忙得陀螺一般,竟把每年都要吃翼中栗子的事忘记了,现在栗子送上门来,在她看来倒比什么金银珠玉都好。再一询问,原来翼中郡守因翼中为久战之地,十分息养百姓,除了朝廷的税赋之外竟不取一丝一毫,因此任满回京,宦囊颇空,他又是个老实的,便自掏腰包花了一缗钱买了一麻包栗子,路上带着老妻儿女细细分捡,将最大最好的栗子挑出来用绢袋装了献上。

说起来素波虽然在胶东也管过些政务,但那边毕竟是个小藩国,与朝廷又是不同,遽然做了天后,千头万绪的,许多事想不到。得知栗子之事,便想了起来,将来有机会总要罢了各地进献之事,免得扰民。又为此深深敬重翼中郡守,留他在宫里用了午饭,听他之意对于翼中颇有感情,便又点他继续留任翼中三年,还许下将治理胶东方略的书籍送他一本。

再说胶东治理的书籍,原也是素波做了天后命田炎、山子野等人写的。据她看来,此时朝中好官并不少,就比如翼中郡守,人品端方,公正无私,但是大家治理地方时却未免少了些手段,不会搞活经济,因此她准备将胶东这几年的成功经验推广开来。

当时见翼中太守时,书尚且未成,是以答应待他行前相送。

现在书已经印了出来,朝廷各处的官员们都得了一本,素波便道:“翼中太守定是得过了,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你只管再给他一本就好。”

皇上摇摇头,新书方成,他特别将翼中郡守的那份留下,才会有翼中太守上表求书之事,可是对天后他就笑道:“书是你答应的,翼中太守之所以能上表请求,还不是想见你一面,当面听你晓谕治理翼中方略,你还是去见个面,他一定会很感动的。”

想想一个老夫子从翼中自掏腰包给自己买了栗子,精挑细选把好的自千里迢迢之外带回京城,现在又要离开京城,素波不好意思不见,“也好,那明日上朝我也过去吧。”就是早起些也是应该的。

第二日上朝,宣了翼中郡守,素波便拿出一本御制新书作为赏赐,留福接过下了丹陛送到翼中郡守手中。

果然,不过送了一本书而已,郡守感动得脸都红了,手也抖了,诚恳地再三道,“臣不胜感激,只愿肝脑涂地报效皇上、天后!”

素波也很是感动,就要好言劝导几句,却一时想不起翼中郡守的名字,要知道先前她每每上朝前都要做许多功课的,见什么人,吩咐什么事,都要做好预案,甚至还要写在纸上,这些日子松散下来,她当然什么也没做了。

眼见着殿中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等着她说话,素波一急便道:“栗子郡守……”身为天后,实在接受过太多太多的大臣拜见了,郡守这一级的有好几百呢,素波不可能全部记住,特别是有好多人的名字中都有非常生僻的字,她读起来都很困难的,于是她就会用一些方法帮助记忆,就比如翼中这位郡守,她只记得他有一个特别特别少见的姓,她问过几次皇上后又都忘记了的,所以就在心里叫他为栗子郡守。

其实素波真心不是想给别人取外号,而是这样记起来的确容易好多呀。

但是,现在她紧张之下竟把栗子郡守的叫了出去!素波恨不得将自己的嘴捂住,可声音已经传了出去,没法子收回,到了此时也不得不继续道:“本宫的意思是说,翼中盛产栗子,且栗子又特别甘甜软糯,驰名天下,是以翼中应该因地制宜引导百姓在荒坡、沙地多种栗子,会比单纯种粮要有更高的收获。”

素波并不是随口一说,她曾经特别查过,栗子是很容易生长的东西,寻常荒坡、沙地都能种,且产量又高,正是翼中适合开发的好产品。

皇上便笑道:“谯笪郡守,天后因为对你治理翼中满是殷殷希望,故而特别封你为栗子郡守。你回翼中后用心读天后所赐书籍,从栗子开始,一步步改变翼中,让翼中的百姓更加富裕。朕和天后都对你满怀期许啊!”

对了,翼中郡守就是姓谯笪的!素波听着皇上将自己一时失言描补得如此圆满,十分开心,小美男可真行!

但转眼,她心里又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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